第60章 燃燼
>七年前,我被創(chuàng)業(yè)合伙人推下樓梯,奪走公司。
>他站在聚光燈下宣布:“激情已死,資本為王?!?br />
>我拖著斷腿在街頭流浪,只有她默默陪伴。
>如今我?guī)е嵏残援a(chǎn)品重返戰(zhàn)場。
>直播間里,我戴上智能眼鏡,虛擬偶像瞬間點燃全場。
>他砸碎屏幕怒吼:“不可能!激情早該被埋葬!”
>我微笑展示數(shù)據(jù):“你埋葬的只是自己。”
>窗外霓虹閃爍,我眼中的火焰從未熄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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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。這棟矗立在城市心臟的“創(chuàng)世紀(jì)”大廈,通體覆蓋著昂貴的深色玻璃幕墻,像一塊巨大的、拒絕融化的冰。七月的陽光砸在上面,濺起一片刺目的光斑,卻絲毫鉆不進(jìn)那冰冷的內(nèi)部。林燃推開通往大堂的厚重旋轉(zhuǎn)門,一股精密的、恒溫的冷氣立刻纏裹上來,瞬間吸走了室外殘留的最后一絲燥熱,也帶走了他身上廉價西裝里僅有的一點暖意。
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面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:洗得發(fā)白、邊緣有些磨損的灰色西裝,與周圍行色匆匆、衣著光鮮、渾身散發(fā)著“估值”和“獨角獸”氣息的精英們格格不入。腳步落在堅硬冰涼的地面上,左腿膝蓋深處傳來一陣熟悉的、帶著銹蝕感的悶痛。那是七年前被徐安槿從樓梯上推下來時,骨頭碎裂又勉強(qiáng)拼湊回去留下的印記。每一次陰冷的天氣,每一次踏入這種昂貴的、毫無溫度的殿堂,這舊傷都會準(zhǔn)時發(fā)作,像一枚深埋在血肉里的警報器,永不疲倦地提醒著那場背叛的冰冷觸感。
他抬起頭,目光穿過挑高得令人眩暈的大堂,投向懸掛在電梯廳上方巨大的電子屏幕。屏幕里,徐安槿那張被精心雕琢過的臉正占據(jù)著絕對C位。他穿著剪裁完美的深藍(lán)色高定西裝,頭發(fā)打理得一絲不茍,在精心布置的舞臺燈光下,仿佛鍍著一層虛假的金邊。他正對著臺下黑壓壓的投資人和媒體侃侃而談,笑容得體,充滿掌控力。屏幕下方,一行醒目的白色標(biāo)語隨著他的話語滾動:“徐安槿科技——引領(lǐng)AI時代,定義未來效率?!?冰冷,精準(zhǔn),高效——這就是徐安槿如今向世界兜售的全部。
林燃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,觸碰到褲兜里那個堅硬、小巧的金屬方盒。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遞過來,帶著一種奇異的鎮(zhèn)定力量。他微微閉上眼睛,耳邊卻異常清晰地回響起七年前那場會議的尾聲。就在這棟大廈的某一層,空氣因為緊張和即將到來的勝利而微微沸騰。他和徐安槿,兩個并肩作戰(zhàn)的兄弟,熬了無數(shù)個通宵,終于等到了最關(guān)鍵的天使輪融資協(xié)議敲定。
會議室的門關(guān)上,隔絕了外面興奮的嘈雜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城市的燈火如同散落的星河。林燃疲憊地靠在墻上,揉著布滿血絲的眼睛,臉上卻帶著如釋重負(fù)的笑:“老徐,成了!接下來,該我們大干一場了!” 他沉浸在藍(lán)圖里,聲音帶著創(chuàng)業(yè)者特有的、近乎燃燒的激情,“我們的‘心火引擎’,一定能改變?nèi)藱C(jī)交互的方式!讓科技真正有溫度!讓用戶找回那種原始的、被點燃的感覺!”
徐安槿沒有立刻回應(yīng)。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背對著林燃,身影被窗外璀璨的燈火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。他沉默了片刻,那沉默讓林燃心中莫名地一緊。然后,徐安槿轉(zhuǎn)過身,臉上不再是熟悉的兄弟情誼和并肩作戰(zhàn)的默契,而是一種林燃從未見過的、混合著冰冷算計和某種決絕的漠然。他的聲音不高,卻像淬了冰的刀子,一字一句清晰地割開空氣:
“阿燃,醒醒吧。激情?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,值幾個錢?” 他嘴角扯出一個近乎憐憫的弧度,眼神卻銳利得像鷹隼,“資本只認(rèn)效率,只認(rèn)可量化的增長,只認(rèn)冰冷的邏輯和絕對的掌控。你那些關(guān)于‘溫度’、‘點燃’的幻想,太幼稚了。它會讓公司死掉的?!彼蚯氨平徊?,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,“時代變了。把‘心火’的核心算法交出來,簽了這份股權(quán)轉(zhuǎn)讓協(xié)議,拿錢走人。這對大家都好?!?br />
林燃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,血液瞬間凝固。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臉,仿佛第一次真正認(rèn)識徐安槿。那些一起啃泡面、通宵寫代碼、暢想未來的日子,那些被激情點燃的歲月,在這個冰冷的現(xiàn)實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擊。憤怒像巖漿一樣在他胸中翻騰,灼燒著他的喉嚨:“徐安槿!你他媽瘋了嗎?!那是我們的心血!我們的夢想!你怎么敢……”
“夢想?”徐安槿嗤笑一聲,眼神徹底冷了下去,只剩下赤裸裸的野心,“那玩意兒,早該被埋葬了?!?他不再廢話,眼神朝門口示意了一下。兩個不知何時守在門外的、穿著黑西裝的壯碩身影立刻閃了進(jìn)來,面無表情地堵住了林燃的退路。
沖突瞬間爆發(fā)。林燃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,激烈的反抗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顯得徒勞?;靵y中,他被粗暴地推出了會議室的門。推搡、咒罵、身體撞擊墻壁的悶響……他記得自己最后失去平衡,身體向后倒去,視線里是徐安槿那張居高臨下、毫無波瀾的臉。然后是漫長的、令人窒息的墜落感,樓梯冰冷的棱角狠狠撞擊著身體,最后是左腿膝蓋處傳來一聲清晰的、令人牙酸的骨裂聲,緊接著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劇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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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叮!”
清脆的電梯提示音將林燃猛地從冰冷的回憶漩渦里拽了出來。他睜開眼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站在一部光可鑒人的電梯門前,鏡面般的門扉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略顯蒼白的臉,以及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那一絲銳利痛楚。他深吸一口氣,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腑,強(qiáng)行壓下翻涌的心緒。他按了上行鍵,電梯門無聲滑開,里面空無一人。
電梯平穩(wěn)上升,數(shù)字飛快跳動。林燃靠著冰冷的轎廂壁,指尖再次無意識地摩挲著褲兜里那個金屬方盒。七年前,當(dāng)他從醫(yī)院醒來,面對的不只是粉碎性骨折的腿和漫長的復(fù)健,還有一紙將他徹底踢出局的股權(quán)轉(zhuǎn)讓書,以及徐安槿掌控“徐安槿科技”后,第一時間將“心火引擎”項目打入冷宮、轉(zhuǎn)而全力開發(fā)所謂“效率優(yōu)化”AI工具的公告。
激情已死?資本為王?
徐安槿的聲音,如同冰冷的墓志銘,刻在那個被拋棄的寒冬。林燃的世界,在那個冬天徹底崩塌。昂貴的醫(yī)療費迅速掏空了他僅有的積蓄,房東冰冷的逐客令緊隨而至。他拖著打著沉重石膏的腿,像一個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