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部尚書咽了口唾沫，喉嚨里像是塞了一團(tuán)棉花，干澀而難受，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摩擦砂紙。他感受到殿內(nèi)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，那些目光有憤怒，像燃燒的火焰；有質(zhì)疑，像冰冷的刀鋒；有不解，像迷茫的霧氣，像無數(shù)根針，密密麻麻地刺得他坐立難安，渾身的皮膚都泛起了一層細(xì)密的雞皮疙瘩。但他知道，事已至此，已經(jīng)沒有退路了，只能硬著頭皮繼續(xù)說下去，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。

  “陛下，各位大人，” 他清了清嗓子，那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說服力，“臣并非長他人志氣，滅自己威風(fēng)，只是實事求是。如今我軍實力確實不如突厥，硬拼只會徒增傷亡，對云州的局勢毫無益處，反而會讓更多的百姓陷入苦難。”

  他頓了頓，眼神掃過殿內(nèi)的每一個人，像在沙漠中尋找綠洲一樣，似乎在尋找支持自己的力量?！安蝗鐣涸S通商，以香皂、藥皂的配方和工匠為籌碼，換取三年喘息之機(jī)?！?這句話他說得極輕，像一陣微風(fēng)拂過，卻像一顆重磅炸彈，在殿內(nèi)引起了軒然大波，仿佛平靜的湖面被投進(jìn)了一塊巨石，激起了千層浪。

  “什么？” 尉遲恭第一個跳了起來，他的身體撞擊著鎧甲，發(fā)出 “哐當(dāng)” 一聲巨響，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，布滿了血絲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你說什么？要用香皂、藥皂的配方和工匠去換和平？你知不知道那些配方是李杰大人耗費(fèi)了多少心血才研究出來的？光是香皂，就試驗了上百種配方，熬壞了多少口鍋？那些工匠是我大唐的財富，是造利器、保家衛(wèi)國的根本！有了他們，我們才能造出火藥、造出堅甲利兵，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？你這是在資敵！”

  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失望，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，對著兵部尚書咆哮，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兵部尚書的官袍上。旁邊的武將們也紛紛附和，個個怒目圓睜，恨不得沖上去將兵部尚書撕碎。

  “簡直是荒謬！” 朔方軍總管怒喝道，他的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，刀柄上的寶石在燭火下閃著光，“用工匠換和平，這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！我們這些軍人還有何面目面對天下百姓？還有何面目去見那些在戰(zhàn)場上犧牲的弟兄？”

  “就是！這要是傳出去，我大唐的顏面何在？以后周邊的小國還會看得起我們嗎？都會覺得我們是軟柿子，誰都可以捏一把！”

  “兵部尚書，你是不是老糊涂了？怎么能提出如此荒唐的提議？我看你是收受了突厥人的好處，故意為之！”

  議論聲、怒罵聲此起彼伏，像一鍋煮沸的開水，在殿內(nèi)翻騰，熱氣騰騰，幾乎要將人灼傷。兵部尚書的臉色蒼白如紙，沒有一絲血色，嘴唇不停地哆嗦著，像秋風(fēng)中的落葉，卻依舊強(qiáng)撐著，為自己辯解，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叫。

  他特意強(qiáng)調(diào)，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尖銳，像被踩住尾巴的貓：“那些工匠雖能造利器，但終究是臣子，哪有江山重要？江山是陛下的江山，是大唐的根基，只要江山還在，何愁沒有工匠？何愁研究不出新的配方？就算沒有李杰，也會有王杰、李杰，總會有人能研究出來的！”

  “三年后，我軍休養(yǎng)生息完畢，糧草充足，兵強(qiáng)馬壯，再圖收復(fù)失地不遲。到那時，我們有了足夠的實力，還怕突厥人不成？” 他試圖用長遠(yuǎn)的眼光來說服眾人，仿佛這只是一個權(quán)宜之計，是為了將來更好地反擊，嘴角還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，比哭還難看。

  這話剛說完，武將列里就響起一片抽氣聲，那聲音里充滿了震驚和憤怒，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。他們怎么也想不到，身為兵部尚書，掌管全國軍政的官員，竟然會說出如此懦弱、如此沒有骨氣的話，簡直是丟盡了大唐的臉。

  朔方軍總管忍不住罵：“懦夫！用工匠換茍活，對得起云州城墻上被綁的百姓嗎？你知道他們此刻正在遭受什么樣的苦難嗎？突厥人把他們綁在城墻上，日夜受著風(fēng)吹日曬，不給水喝，不給飯吃，稍有不從就是一頓毒打！他們在盼著我們?nèi)ゾ仍?，而你卻在這里想著用他們的安危和我大唐的尊嚴(yán)去換取所謂的喘息之機(jī)！你對得起他們嗎？對得起大唐的列祖列宗嗎？”

  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，精準(zhǔn)地刺中了所有人的痛處。云州城墻上被綁的百姓，那是他們的同胞，是大唐的子民，是父親，是兒子，是丈夫。想到那些百姓可能正在遭受突厥人的折磨，想到他們絕望的眼神，武將們的心里就像被火燒一樣難受，怒火燃燒得更旺了。

  房玄齡嘆了口氣，那口氣里充滿了無奈和沉重，上前一步，對著李世民躬身說道：“陛下，兵部尚書的提議實不可取。香皂、藥皂的配方和工匠關(guān)乎我大唐的民生和軍事實力，香皂能清潔，減少疫??；藥皂能治病，拯救生命；工匠能造火藥，威力無窮。一旦落入突厥人之手，他們不僅能改善自身條件，還能造出利器來對付我們，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突厥人貪婪成性，今日我們滿足了他們的要求，明日他們只會得寸進(jìn)尺，索要更多的土地和財富，到那時，我們將更加被動，悔之晚矣?！?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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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長孫無忌也點頭附和，他的聲音沉穩(wěn)有力：“房相所言極是。以工匠換和平，看似是權(quán)宜之計，實則是飲鴆止渴。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困難，就犧牲掉長遠(yuǎn)的利益。大唐的尊嚴(yán)，不是用工匠和配方能換來的，而是用將士們的鮮血和生命捍衛(wèi)的?！?br />
  兵部尚書看著眾人都在反對自己，像一面面墻擋在自己面前，心里更加慌亂了。他的額頭滲出了更多的冷汗，順著臉頰滑落，像斷了線的珠子，滴在奏折上，暈開了一片墨跡，把上面的字都弄得模糊不清。他張了張嘴，想再說些什么，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無話可說，所有的辯解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，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，像個木樁子，承受著眾人的指責(zé)和怒罵，身體抖得像篩糠。

  李世民的臉色越來越陰沉，像暴風(fēng)雨來臨前的天空，烏云密布，仿佛隨時都會降下雷霆。他的手指在龍椅的扶手上輕輕敲擊著，發(fā)出 “篤篤” 的聲響，那聲音在寂靜的殿內(nèi)顯得格外清晰，也格外沉重，仿佛在敲打著每個人的心臟，讓人心跳加速。

  他沒有說話，但那沉默卻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量，像一張無形的網(wǎng)，將整個大殿籠罩，讓殿內(nèi)的氣氛越來越緊張，空氣都仿佛凝固了，讓人喘不過氣來。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皇帝心中的憤怒和失望，像積蓄已久的火山，隨時都會爆發(fā)，也都在等待著他的裁決，心臟提到了嗓子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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