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、第 4 章
溪邊蘆葦在微風(fēng)中簌簌作響,仿佛低語著一場即將揭開的隱秘。
水波未平,人心已沸。
“你到底是何人,竟敢壞我古木村的規(guī)矩!”老翁的聲音尖利如刀,劃破寂靜,卻在李瑤那雙澄澈而堅定的眼眸前,悄然失了鋒芒。
被質(zhì)問的李瑤,卻似對這些怒言充耳不聞,只見他扭過頭,對著剛從水中被撈上來的女人輕聲詢問,“你沒事吧?”
這女人看上去大約三十歲的模樣,面容頗為清秀,只是此刻渾身濕漉漉的,狼狽不堪。
李瑤身旁的侍女見狀,急忙為她披上一條厚厚的毯子,試圖為她驅(qū)散些寒意。
“多謝,多謝恩公。”女人身子哆哆嗦嗦,上下牙不住打著架,瞧著眼前不過八歲左右的李瑤,略微思索后,還是喊出了恩公二字。
“不用客氣?!崩瞵幰荒橋湴?,仿佛胸前無形的紅領(lǐng)巾都在這瞬間愈發(fā)鮮艷奪目起來。
“賤人勾搭一個還不夠,難道還想再多勾搭幾個不成!”就在這時,一個老嬤模樣的女人,扯著尖銳的嗓子喊道,聲音如同夜梟嘶鳴,劃破了原本就壓抑的氛圍。
“你胡說!”女人悲憤交加,雙眼通紅,大聲地反駁道,“我從未勾搭過任何人!”
“你跟那胡三通女干,這可是整個村子人盡皆知的事!”人群中立刻有人高聲叫嚷,如同投石入水,激起一片嘩然。
“我沒有!”女人聲嘶力竭地喊道,眼中滿是絕望與憤怒。
“哦?那胡三呢?”李瑤好奇地眨了眨眼睛,目光在人群中搜尋,“怎么不在這兒?”
“胡三,胡三當(dāng)然在自家呢。”有人在人群中回應(yīng)道。
“什么?”李瑤滿臉詫異,難以置信地問道,“通女干受罰,為何只懲罰女人,卻放過男人?這便是你們古木村的規(guī)矩?”
“本來就是女人不守婦道啊……”人群中傳來一些低聲的附和。
“你胡說!”女人怒目圓睜,眼眶中似要噴出火來,“我與亡夫琴瑟和鳴十余載,上月他因山洪意外離世,尸骨未寒,族中便欲奪我家產(chǎn),竟捏造通女干之罪,要將我沉塘滅口!我若死了,田契歸族,兩個孩子也將淪為奴婢!”
此言一出,空氣中驟然凝滯。
這婦人的話一出,要說沒點貓膩,狗都不信!
這謀財害命,簡直呼之欲出。
李瑤神色嚴肅,“你們說通女干,可有證據(jù)?”
“通女干之事,全村皆知!你與胡三私會,連貼身之物都落入他手,還有何話可講?”有人高聲附和,語氣篤定,似已將罪名釘死。
“來人,將那胡三給我?guī)恚恫?,帶去莊子上,還有在場的所有人,通通帶走。”李瑤抬頭看了看天色,見太陽漸漸西沉,再拖下去天都黑了,當(dāng)機立斷,小手一揮,果斷地下達命令。
“恩公,我的兩個孩子……”陳大娘子焦急萬分,眼中滿是擔(dān)憂與無助。
“順便找她兩個孩子,送到莊子上去?!崩瞵庌D(zhuǎn)頭吩咐下去,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車隊啟程,馬蹄踏碎殘陽。
陳氏得以乘坐侍女馬車,雖衣物未換,但厚毯裹身,熱茶暖手。
畢竟正值春天,春寒料峭,天氣還沒那么暖和。在這古代,隨便一場風(fēng)寒,就極有可能要了人的命。
馬車緩緩行駛,終于到了莊子上。
莊頭早已在此望眼欲穿,伸長了脖子張望著。
等看到那緩緩駛來的車隊,他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,可那笑容還未來得及完全揚起,便瞬間凝固在了臉上,滿臉納悶地看著后頭一串被押解的人。
莊頭滿心疑惑,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
“還愣著做什么,大王累了,房間收拾好了嗎?”屬官走上前來,語氣中帶著些許責(zé)備,“還有溫湯、膳食呢?”
“收拾了,收拾了的,溫湯、膳食馬上送上?!鼻f頭連忙應(yīng)聲,額頭沁汗。
李瑤身為王爺,沒去管他們后續(xù)如何安排。
一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,他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了。
原本還想著今天試試完成系統(tǒng)給的日常任務(wù),可瞧這天色,是沒什么希望了。
算了,都過去這么多天了,也不必急于這一時。
堂內(nèi)燈火通明,階下跪伏一片,為首者正是胡三——一個滿臉油光、醉眼惺忪的閑漢。
據(jù)報,被抓時仍在家中飲酒取樂,神情自得,毫無懼色。
更蹊蹺的是,此人素來窮困潦倒,娶妻無望,家中竟搜出整整五十貫銅錢,藏于灶底瓦甕之中。
而所謂“貼身信物”,經(jīng)查驗,香囊針腳粗糙,繡帕邊緣磨損異常,分明是舊物偽造,刻意栽贓。
陳氏坐在側(cè)席,兩個女兒依偎懷中,眼神堅毅。
她緩緩起身,聲音雖輕,卻字字如刃,“我夫君去世當(dāng)日,族老便召集議事,逼我交出田契。我不從,他們便說我行為不端,需請族規(guī)處置。三日后,胡三突然拿出我的香囊,說是‘幽會信物’。我百口莫辯,只能被綁赴溪邊……若非恩公路過,此刻我已是水底孤魂?!?br />
李瑤自認為尚且年幼,沒多少的威嚴,便讓他侍衛(wèi)隊里,長的最兇悍的大哥代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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