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、第 3 章
“送什么官?”老漢頓時漲紅了臉,惱羞成怒地瞪向莊家人,“我們可是帶著聘禮來的!就算官府來了,也不能顛倒黑白!講理也要有個說法!”
“是嗎?”李瑤唇角微揚,笑意冰冷,眸中寒光一閃,“那——去,把他們的‘聘禮’打開看看?!?br />
侍衛(wèi)心領(lǐng)神會,幾步上前,猛然掀開那幾口紅漆描金的禮箱——眾人定睛一看,箱內(nèi)竟空空如也,連一張紅紙都沒見著!
“哦豁?”李瑤輕抬眼皮,語氣譏誚,“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,演一出‘假提親,真強占’的好戲?”
“天吶!連聘禮都是假的?這還是村正家的做派?簡直無恥至極!”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低聲驚呼。
“你不要命了啊?敢說他們?nèi)~家人!”又有人小聲嘀咕,制止那人的驚呼。
看得出來,這葉家在抱樹村積威已久,鄉(xiāng)民都懼怕他們。
“將這些人都送官查辦吧,就說他們這家子涉嫌拐賣少女?!崩瞵幚湫χ愿赖?。
“大王饒命!我們沒有拐賣??!”葉家父子終于徹底慌了神,老漢撲通跪地,老淚縱橫,“絕無此事,絕無此事??!”
原本不過是強娶風(fēng)波,如今卻被定性為拐賣重罪,一旦坐實,可是要了他們的小命了,怎不叫人驚的魂飛魄散?
李瑤神色不動,淡淡吩咐身旁屬官,“告訴他們,唐律疏議中,對拐賣婦女兒童者,是如何量刑的。”
那屬官當(dāng)即肅然出列,朗聲宣讀道,“據(jù)《唐律疏議》載:拐賣良人為奴婢者,處以絞刑;賣為部曲者,流放三千里;賣為妻妾子孫者,亦當(dāng)徒三年!此乃國法,不容輕忽!”
話音落下,四下鴉雀無聲,唯有風(fēng)卷殘葉,簌簌作響。
葉家人頓時癱軟在地,面無人色,方才的囂張氣焰早已蕩然無存。
“哦,對了,”李瑤忽然眼睛一亮,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八顆潔白整齊的小牙,綻放出燦爛的笑容,接著緩緩說道,“送官的時候,可一定要再多補充上一句。”他頓了頓,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,“就說,這家人膽大包天,竟然企圖侵占——本王的產(chǎn)業(yè)?!?br />
“什么?!”葉家人聞言,瞬間瞪大了雙眼,滿臉震驚與憤慨,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,幾乎要怒聲斥責(zé)李瑤的猖狂無禮。
即便是尊貴如王爺,豈能如此明目張膽地強取豪奪?
這跟他們有啥很么區(qū)別?!
不!
比他們更加的無恥才對?。?br />
莫說是葉家人了,連一旁的莊家也一時愣住,面面相覷,難以置信。
然而,莊家老漢在聽到這話后,眼中卻驟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,渾濁的眸子里燃起希冀的火苗,滿懷期待地望向李瑤。
而李瑤,亦未辜負(fù)老人的期盼。
只見他從容不迫地抬起右手,五指緩緩張開——剎那間,一塊溫潤剔透的玉佩自掌心滑落,輕盈如水珠滴墜,在空中微微一蕩,又輕輕彈起,原來系著玉佩的絲絳正巧套在他的中指之上,隨風(fēng)輕晃,流光溢彩。
而令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是,那玉佩之上赫然刻著兩個熠熠生輝、明晃晃的大字——皇甫。
“小主人吶!”莊老漢在看清那兩個字后,眼眶瞬間濕潤,聲音帶著幾分顫抖,仿佛帶著歲月的滄桑的喊道,“老漢我終于等到您了??!”
在場眾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,一下子全愣住了。
他們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面面相覷間,每個人心中都似有無數(shù)個問號在盤旋:這究竟是啥情況?怎么莊老漢突然這般激動?
“還不快叩見小主人。”莊老漢見自家的人仍傻愣愣地杵在原地,不假思索,立馬提高了音量,急切地出聲催促道。
反應(yīng)最為敏捷的,當(dāng)屬莊老漢的兒子。
只見他忙不迭地整了整略顯凌亂的衣衫,而后對著李瑤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,那姿態(tài),仿佛眼前站著的,是他畢生追隨的信仰。
雖說周圍的外人對此一頭霧水,但他們莊家自己心里清楚,自家到底是怎樣的身份。
“免禮免禮,是本王來晚了。”李瑤輕輕擺了擺手,邁著沉穩(wěn)的步伐,親自走上前去,將對方緩緩扶起。
李瑤心里明白,這莊家人向來自由慣了,不一定就愿意跟隨自己。
考慮到這一點,他對莊家人的態(tài)度格外溫和友善。
畢竟他打算接手母妃的家仆,禮賢下士自然是十分必要的。
然而事實證明,李瑤的擔(dān)憂似乎有些多余了。
要知道,這可是在古代,是那繁華昌盛的大唐天下啊,等級觀念深入人心。
直到這時,抱樹村的村民們才如大夢初醒,原來老莊家那五十畝肥沃的良田,壓根就不是莊老頭的。
莊老頭不過是替背后的主人家,看管田地的罷了。
那葉家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噼里啪啦響,只可惜這次,卻是實實在在地踢到了鐵板上。
搶奪莊家的田地,跟搶奪王爺?shù)奶锏?,那性質(zhì)可就是天差地別了。
“讓人徹查清楚,本王瞧著這家做事手段過于熟練,不像是頭一回干這種缺德事了?!崩瞵幠哪茌p易放過對方,連十歲小孩都忍心下手,簡直就是毫無人性的人渣!
他忍不住暗自思忖,若不是自己及時趕來,那莊家小娘子豈不是就要被這幫心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