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鴛鴦之玨合·暗閘且洞開
眼人捂著脖頸傷口冷笑,"蓋印之人必會(huì)沾毒。"
暴雨驟歇,殘陽從云縫中刺出血色光芒。
阿菱蹲在閘頂拼接最后半塊玉玨,缺口處的孔雀尾翎突然彈起,露出暗藏的金箔密信。
女童對著夕陽念道:"三更燈火五更雞,正是銀線噬骨時(shí)..."
沈知意猛然轉(zhuǎn)頭,見陸云袖官袍下的淬銀線正緩緩收緊。
趙四指臨死前拋出的蠟丸在她掌心碎裂,裹鹽的密信上只有八個(gè)血字:孔雀東南飛,五里一徘徊。
江對岸突然亮起數(shù)百支火把,新任河道總督的儀仗踏著血泊而來。
沈知意將最后半頁手札系在鎮(zhèn)魂鈴上,望著阿菱說:"你該去京城看看刑部的冰窖了。"
女童解開銀鎖,二十枚刻著"冤"字的頂針滾落江面。
淬銀線在暮色中最后一次震顫,將未盡的秘密織入滾滾江濤。
江風(fēng)卷著鹽粒拍在青磚上,沈知意彎腰拾起阿菱腳邊的頂針。
女童腕間銀鎖不知何時(shí)纏上了陸云袖的刀穗,在暮色中泛著冷光。
"沈姑娘當(dāng)真要讓刑部冰窖?"
新任河道總督的皂靴碾過趙四指的斷刃。
"那里存的可不是死人。"
沈知意將頂針按在閘門銅釘上,銅銹簌簌剝落處顯出道細(xì)縫。
阿菱突然將銀鎖卡進(jìn)縫隙,整扇閘門轟然洞開,腥臭的江水挾裹著鹽晶噴涌而出。
二十具纏著淬銀線的白骨隨浪翻涌,每具骸骨的指骨都套著半截頂針。
"知意。阿姐有不得而知的苦衷。"
陸云袖的刀尖挑起一具骸骨。
新任總督忽然擊掌,隨從抬上口裹鹽麻袋。
麻袋割開時(shí)霉米傾瀉,米粒間混著的淬銀線遇風(fēng)即燃,在空中拼成工部庫房格局圖。
阿菱追著火星子跑,女童的銀鎖擦過青磚,刮下的碎屑竟與霉米中的鹽渣同色。
"總督大人好手段。"
沈知意捻起鹽渣對光細(xì)看。
"用官倉陳米做淬銀線的淬火料,難怪當(dāng)年楊顯之要改漕運(yùn)路線。"
江對岸突然傳來三聲梆子響。
啞女的尸體浮出漩渦,潰爛的指尖勾著半幅褪色官袍。
陸云袖的刀鞘劈開江面,官袍內(nèi)襯赫然繡著刑部暗記,針腳里纏著與柳三娘發(fā)簪同款的淬銀線。
"阿姐可認(rèn)得這針法?"
沈知意抖開官袍。
"雙鉤回紋鎖邊的絕技,陸侍郎當(dāng)年獻(xiàn)給貴妃的百鳥裙...用的就是這種繡工。"
新任總督突然奪過官袍浸入江水,朱砂染就的孔雀紋遇鹽褪色,顯出下方工部批文的暗印。
阿菱的銀鎖突然發(fā)出蜂鳴,女童踉蹌著撞向閘柱,腕間銀鎖裂成兩半,露出內(nèi)藏的半枚玉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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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春妮的鴛鴦玨!"
柳三娘生前縫在阿菱衣襟里的油布包突然崩線,"當(dāng)年她說要留給..."
沈知意將玉玨按在閘門銅釘上,銹蝕的銅面突然翻開,露出內(nèi)嵌的鑄鐵暗格。
二十卷裹鹽的賬本整齊碼放,每本封皮都印著帶血的指印。
陸云袖的刀尖挑開最上層的油紙,墨跡間夾雜的銀屑在暮色中泛著冷光。
"這才是……"
新任總督撫掌而笑。
"楊顯之熔了十萬兩修河銀鑄成淬銀線,又拿這些線當(dāng)繡娘們的纏腰銀——沈御史查到此處時(shí),可不就該死了么?"
阿菱突然尖叫著撲向暗格,女童懷中的霉米灑在賬冊上,米粒間的鹽渣遇墨即燃?;鹕嗵蝮绿帲y線刺繡格外顯眼。
"小心!"
陸云袖的刀鞘掃開飛濺的火星,卻見沈知意已用銀簪挑起燃燒的賬頁。
淬銀線在烈焰中扭曲成刑部密文,每個(gè)字符都對應(yīng)著暗格中的鑄鐵編號。
江心忽然傳來鐵鏈絞動(dòng)聲,沉沒的鹽船殘骸被巨浪托起。
甲板裂隙中伸出二十雙纏著淬銀線的手骨,每根指骨都套著刻"冤"字的頂針。
啞女的尸體突然直立于浪尖。
"鴛鴦玨合,暗閘洞開。"
新任總督的皂靴踏上船板。
"沈姑娘可知當(dāng)年這船載的是什么?你父親未必是好人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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