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鴛鴦之玨合·暗閘且洞開
msp; 沈知意將燃燒的賬冊擲向江面,火光照亮船艙內(nèi)堆積如山的鹽包。
"陸侍郎真是費(fèi)心。"
沈知意用銀簪刮開鹽殼。
"將克扣的工銀鑄成官錠沉江,再拿淬銀線做餌引我們來查—好個一石二鳥的局。"
陸云袖突然揮刀斬斷纏在官錠上的淬銀線,銀錠遇水即裂,露出內(nèi)藏的蠟丸。
"這才是春妮用命換來的真賬。"
新任總督突然撕下官袍,露出鎖骨處與陸云袖相同的刑部烙印。
"各位要釣的魚,可不止楊顯之這一條。"
江風(fēng)驟急,淬銀線忽然在閘樓上交織成網(wǎng)。
沈知意扯動銀線末梢,整張網(wǎng)墜入江中,竟將沉船殘骸拖出水面。
二十口鑄鐵箱隨波浮沉,箱面牡丹紋與陸云袖刀鞘暗紋如出一轍。
"各位,用這銀子來買自己的出路,各位讓我看,無非就是讓陛下明白而已。"
沈知意將阿菱的銀鎖按在箱面凹陷處。
"原來都是權(quán)衡利弊而已。"
鑄鐵箱彈開的剎那,腥風(fēng)卷著鹽粒迷了人眼。
箱中整整齊齊碼著的的官銀,非常有吸引力。
新任總督忽然拂袖而去,官靴踏過青磚時碾碎了半塊玉玨。
陸云袖的刀穗不知何時纏上了阿菱的銀鎖,女童腕間漸漸滲出血痕:"沈姐姐,鎖芯里有東西在動..."
沈知意劈開銀鎖,淬銀線裹著卷血書彈射而出。
泛黃的絲帛上,似乎有什么
女童從霉米袋底摸出裹鹽的銅匙,匙身紋路竟與新任總督的官印暗合。
江對岸忽然亮起火光,二十盞孔雀燈順流而下,每盞燈芯都綴著淬銀線編的鈴鐺。
陸云袖突然割斷刀穗,任銀鎖墜入江心:"知意,詔獄的淬銀線...原是用來縫補(bǔ)口供的。"
沈知意望著沉入江底的銀鎖,忽然將半枚頂針彈向燈陣。
淬銀線遇火即燃,將三百河工的名字繡滿夜空。
火光中,新任總督的官船正在調(diào)頭,船尾拖著的鹽袋不知何時已滲出血色。
阿菱的尖叫劃破江面,女童指著自己滲血的袖口。
淬銀線正從傷口緩緩滴出。
沈知意劈手?jǐn)財嚆y線,線頭處赫然纏著半片褪色的孔雀翎。
"該去會會那位'已故'的陸侍郎了。"
她將孔雀翎按在閘門暗格,"阿菱,備船。"
夜霧漫過江灘時,最后一枚頂針沉入漩渦。
淬銀線在江底顫動如琴弦,將未盡的沉冤織進(jìn)下一個二十年
江底突然炸開巨響,新閘底座裂出丈許寬的縫隙。
渾濁的江水中浮起二十口鐵皮箱,箱面牡丹紋與漕船上的如出一轍。
阿菱用銀鎖撬開最近的口箱子,里面整齊碼放著的竟是裹著鹽殼的河工名牌。
"都來了,不知道皇子們的人在哪里呢?。"
沈知意撫過名牌上的刻痕。
"每個名字都對應(yīng)著背后的人"
陸云袖突然感覺背后的箭傷在隱隱作痛。
"三年前那支冷箭..."
她踉蹌著扶住閘柱。
"原是家父派人滅口。"
啞女突然發(fā)出凄厲長嘯,抱起柳三娘的尸體躍入江中。
血水翻涌處浮起大股淬銀線。
沈知意看著這一切。
"陸侍郎的私章?lián)搅伺唾量艿亩舅帯?quot;
獨(dú)眼人捂著脖頸傷口冷笑,"蓋印之人必會沾毒。"
暴雨驟歇,殘陽從云縫中刺出血色光芒。
阿菱蹲在閘頂拼接最后半塊玉玨,缺口處的孔雀尾翎突然彈起,露出暗藏的金箔密信。
女童對著夕陽念道:"三更燈火五更雞,正是銀線噬骨時..."
沈知意猛然轉(zhuǎn)頭,見陸云袖官袍下的淬銀線正緩緩收緊。
趙四指臨死前拋出的蠟丸在她掌心碎裂,裹鹽的密信上只有八個血字:孔雀東南飛,五里一徘徊。
江對岸突然亮起數(shù)百支火把,新任河道總督的儀仗踏著血泊而來。
沈知意將最后半頁手札系在鎮(zhèn)魂鈴上,望著阿菱說:"你該去京城看看刑部的冰窖了。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