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以吾女刀意·破九重迷障
磨損分毫不差。
"回風(fēng)拂柳第十式!"
沈知意突然拽著她旋身。
繡春刀劈開的浪花里,數(shù)百枚翡翠頂針正隨旋渦旋轉(zhuǎn),拼出的圖案令陸云袖瞳孔驟縮。
老者的狂笑混著血沫噴濺:"二十年的溫養(yǎng)...豈容你們..."話音未落突然僵住。
沈知意銀簪穿透他腕間冰蠶絲,挑起的鎏金頂針在空中劃出弧線,正落入殘船的鹽晶堆。
鹽粒遇水沸騰,蒸騰的霧氣里浮起琉璃塔的全息倒影。
塔基位置裂開細(xì)縫,十九柄殘缺繡春刀自裂縫升起,刀柄牡丹紋在晨光中次第綻放。
每當(dāng)陸云袖移動半步,花瓣便隨之調(diào)整角度。
"別動!"
沈知意突然按住她肩頭。
"這些刀陣在復(fù)刻你的氣息。"
銀簪挑破飄落的鹽晶,折射的光斑里顯出一行小楷:刀隨人動,人映塔心。
陸云袖的刀鞘突然脫手飛向塔影。
當(dāng)銅箍嵌入虛影塔基時,整座琉璃塔實(shí)質(zhì)化的轟鳴震得地動山搖。
坍塌的廢墟中升起水晶臺階,每級臺階都嵌著雙面繡殘片。
金線牡丹的脈絡(luò)里,母親與端淑長公主的對話正隨光線流轉(zhuǎn)顯現(xiàn)。
"癸卯年二月廿七,公主以命飼刀。"
沈知意念出繡紋間的字跡時,水晶臺階突然開始旋轉(zhuǎn)。
陸云袖的繡春刀劈開撲面而來的煙霧,刀尖在某個臺階刻痕處猛然停滯。
那道與她十一歲初學(xué)回風(fēng)拂柳式時留下的刀疤,竟完全契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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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突然暴起,潰爛的身軀撲向旋轉(zhuǎn)臺階。
沈知意甩出三支銀簪釘住他衣擺,簪尾金線繃直的剎那,水晶臺階映出駭人真相。
每個臺階內(nèi)部都封存著活人,那些面容麻木的工匠正對著冰蠶絲網(wǎng)演練繡春刀法,而他們的失誤竟與陸云袖這些年查案時的疏漏完全同步。
"刀氣養(yǎng)人..."
陸云袖的刀風(fēng)劈碎臺階外殼。
迸射的水晶碎片里,母親的字跡如刀刻斧鑿:"以吾女刀意,破九重迷障。"
塔心突然傳來裂帛聲。琉璃磚石層層剝落,露出內(nèi)部鎏金鑄造的牡丹花心。
當(dāng)陸云袖的刀鞘插入花蕊凹槽時,四百九十根冰蠶絲自塔身暴射而出,在空中交織成母親與端淑長公主對弈的虛影。
"執(zhí)黑先行,落子無悔。"
端淑長公主的虛影突然開口,指尖捏著的不是棋子,而是陸云袖的孔雀銀簪。
母親虛影的繡春刀應(yīng)聲出鞘,刀尖挑破的虛空里顯出一卷雙面繡。
褪色的嫁衣紋樣間,藏著琉璃塔真正的生門:七枚鎏金頂針拼成的刀鞘鎖芯圖。
沈知意突然拽著陸云袖后撤三步。
老者嘶吼著撲向虛影,潰爛的軀體卻在觸及繡春刀光的剎那化作鎏金粉末。
飄散的塵埃里,十九道刀痕突然實(shí)體化,將整座琉璃塔切成無數(shù)菱形碎片。
在塔基徹底崩塌的轟鳴中,陸云袖看清了最后一塊雙面繡殘片。
褪色的金線勾勒出二十年前雨夜:母親將繡春刀插入琉璃塔心,端淑長公主扯斷脖頸間的冰蠶絲,而暗處跪著的七名工匠后背,赫然浮現(xiàn)著與老者相同的牡丹刺青。
"原來都是活祭..."
沈知意銀簪挑起殘片,"用二十年光陰溫養(yǎng)刀意,只為今日破局。"
暗河突然恢復(fù)平靜,十二艘鹽船在晨曦中化作塵埃。
陸云袖的刀鞘輕輕點(diǎn)地,四百九十枚鎏金頂針自水中升起,在她周身拼出母親最后的留言:
"刀不出鞘,因鞘即刀。"
當(dāng)?shù)谝豢|陽光刺破云層時,琉璃塔廢墟上蒸騰起孔雀藍(lán)的霧氣。
沈知意拾起老者遺留的羅盤,盤面裂縫里滲出尚服局特制的靛藍(lán)藥汁,遇光顯形的紋路竟是整座京城的暗道圖。
每條支線末端都指向陸云袖這些年斬斷的懸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