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、第二十二章
江旬家遲牧年不是第一次來了,但每次進(jìn)門都還是會感嘆一聲:
“真大呀......”
挺好的房子,就是有點太空了,尤其是一樓大廳,除了角落里放著一架積灰的鋼琴,就是沿著窗邊一排皮凳子。
之前他帶吃的來找江旬就是坐在這兒,從沒進(jìn)過江旬自己的房間。
“你還真的在家做飯啊?!?br />
遲牧年走到他們家廚房這,靠著冰箱的位置擺著用了一半的各種調(diào)料。
“恩?!苯f。
他從進(jìn)門以后話就變得更少。
只是在遲牧年往樓上看得時候走過來,拉住人手臂:
“咱們就把一樓簡單弄弄就好,二樓不用怎么管的。”
“二樓,是阮阿姨住的地方么?”遲牧年回頭看他。
“對?!苯f,聲音比之前沉了幾分。
他這樣落在遲牧年眼里不可能不心疼。
江旬上學(xué)早,本身就比同班學(xué)生年紀(jì)還小一點,個頭也矮,不愛說話的性格正是需要被保護(hù)的時候。
可他現(xiàn)在卻只有他自己,也一直只有他自己。
遲牧年挺直背,把耷拉在前額的幾搓毛拼命往后扒兩下,擼起袖子后道:“好!”
“那就開干!”
江旬不理解他這突如其來的精神頭,但心里那點陰郁似乎被這股勁兒沖淡了些,看著他的方向點點頭。
遲牧年扛著個大拖把,去他們這的衛(wèi)生間打了桶水,拎著東西在這里里外外打掃:
“窗簾拆下來丟洗衣機(jī)里,你們家這個是網(wǎng)紗的,拆下來洗干凈以后可以先直接掛回去!”
“我來拖地,江旬你把這桌子啊,板凳都擺整齊一點,上邊灰全都抹一遍,咱倆這都快沒處落腳啦!”
“還有還有,你家有大剪刀么,這些花盆里的枝枝干干都要修剪,不然明年一到春天就得死!”
“哦對了,你那個房間,我不進(jìn)去可以,但你得把里邊那些用完的草稿紙、紙袋子都拿出來扔了,別說沒有啊,我都看見了?!?br />
......
遲牧年對大掃除的熟練度多虧他爸。
遲北元資深宅男,平常除了上班,就是宅家里研究編年史,累了就搞衛(wèi)生做飯,要不然就擺花弄草。
就這生活模式,好像他這么多年找不到對象也正常......
兩個人上午在遲牧年家忙活,下午在江旬家忙。
江旬家比遲牧年想象中的干凈,但折騰一下午看起來還是比來的時候順眼。
到最后整個家煥然一新,干干凈凈的,就是忙一天的他倆從頭臟到尾。
尤其遲牧年,江旬不讓他脫羽絨服,他忘了帶袖套,白色的袖口全黑了,發(fā)絲撩起來的汗珠底下全都是灰。
江旬先是看著這個家發(fā)了會呆,再拎起遲牧年的袖口看半天。
皺眉道:“我回去給你拿肥皂搓兩下?!?br />
“不用不用,這個拿水泡泡,隨便揉揉就掉了?!?br />
遲牧年挺不在意,隨便往上卷一道,“反正每年都是要洗的?!?br />
打掃衛(wèi)生的工具比家具還要多的一樓大廳,倆小崽崽趴在落地窗上貼窗花。
起初遲牧年征詢過江旬的建議。
江旬說不想貼得太招搖,他倆就選了兩只紅色小兔子。
一只執(zhí)著鞭子,另一只懷里抱著個棉花糖。
下午三點的陽光灑在這個家里。
空氣里再沒浮塵,紅紅的窗花從里面一直透到外邊,倚著陽光打在人臉上也紅通通的。
江旬坐在窗戶旁邊,忍不住往旁邊去看,光亮飄忽,遲牧年軟糯的臉上因為外邊的光印上棉花糖的一角。
看起來很甜。
江旬盯那看了許久,舔了兩下嘴唇。
突然想吃棉花糖了。
好像只要這個人出現(xiàn)在哪兒,就算是地獄都能開出花來。
遲牧年卻一下站起來,叉著腰站遠(yuǎn)處看看,到最后滿意地點點頭。
環(huán)顧四周后對他說,“走吧走吧,都這個點啦,估計我爸已經(jīng)在等著我們了?!?br />
“好?!苯栈啬抗狻?br />
兩人馬不停蹄地收拾地上的東西。
抹布臟得沒法要了,遲牧年干脆一塊兒丟進(jìn)垃圾袋里。
咔噠——
一直緊鎖的門突然被從外邊打開。
阮婉婷穿著一身黑色羽絨服,慘白的臉看著比之前更瘦,長發(fā)被高高盤在腦后,從外面走進(jìn)來的時候手里拎了個箱子。
進(jìn)來的時候先在門口頓了下,又瞥向窗戶上貼著的兩只小兔子,最后才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們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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