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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慢慢來,只要有錢,總沒有壞處。
白塔坊是世外桃源嗎?
政府重金改造的歷史街區(qū),修整了河道綠化,重新鋪了石板地磚和污水溝,修繕了破碎污黑的外墻,連那座白塔的殘垣也重新豎了碑。
挨近外側(cè)馬路的屋子漸漸都變成了商鋪,掛起了彩色燈牌,興起便利店咖啡店餐廳和各種文藝小商品,只有最里面的巷子還有些靜謐安寧的氣息,但時不時能看見拍照打卡觀光的路人,呼朋引伴地談笑路過。
暗紅色的大門在巷子深處,仙人掌多年不開花,偏偏開一次花期很長,到現(xiàn)在還沒凋謝。
黎可進(jìn)門的時間比平日稍晚,樓下沒有動靜,她徑直去了二樓。
賀循穿著料子柔軟的家居服,姿勢松散地坐在沙發(fā)跟家人打電話,聊的是自己的身體,他每天作息和生活安排太過規(guī)律,稍有異常便會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大概也是父母知道他這幾天不舒服,在電話里關(guān)心詢問。
他已經(jīng)聽見身后的腳步聲,聲音停頓了下,接著說,“我很好,不用擔(dān)/心。”
黎可沒打攪他打電話。
她默不作聲地安排二樓的家務(wù),拖地掃地,打開門窗,整理藥箱和收拾主臥的衛(wèi)生。
直到賀循放下手機(jī),兩人才開始對話。
她先問他:“你早上吃過東西了嗎?廚房有人參鴿子湯,我昨天特意設(shè)置隔水燉了一個晚上?!?br />
“吃過了?!彼f。
黎可放心了。
她走過去,手里捏著溫度計,清涼的手背又在他額頭一貼,“你現(xiàn)在覺得怎么樣?有哪里難受嗎?真的不需要去醫(yī)院?”
賀循垂眸:“不用,吃藥休息就好。”
“好吧。”
體溫并不高,她仔細(xì)打量他的臉色,看著并不是很不舒服的模樣,薄薄的眼皮耷著,睫毛撩動的時候顯得有些疲倦無力,“那就好好休息。”
既然要休息,先讓她把床單換了。
昨天床單洇濕了一塊,當(dāng)時光忙著激情四射沒管,黎可本來想把床單換掉,但的確沒找到機(jī)會,現(xiàn)在掀開薄被仔細(xì)看,銀灰色的床單的確有塊完全不起眼又曖昧的印記。
這么潔癖的男人,居然也就任由自己躺著。
她面不改色地把該洗的床品都掀起來,抱去洗衣間消毒清洗。
賀循聽見她在屋子里走來走去,把手機(jī)塞回褲兜,靜了靜,問她:“昨天你很早就走了……為什么不留下來?”
哪怕是叫醒他,或者等他醒來。
家里的智能系統(tǒng)——他其實想看看她具體什么時候離開,都在家里做了些什么。
“不走怎么辦?我一覺睡到晚上?”
黎可抖開新的床單,語氣淡定,“不然被我媽趕來敲門找人,然后發(fā)現(xiàn)我們躺在一張床上?”
她扭頭看他一眼,有點(diǎn)幸災(zāi)樂禍地笑起來,“以我媽的性格,她要是知道這事,你就等著被敲詐勒索吧,以后別想清凈,肯定天天被纏上?!?br />
“還有啊,以后不要再去我家?!?br />
黎可手腳麻利,“你知不知道你前幾天登門,又帶Lucky又帶司機(jī),派頭那么足,被小區(qū)好多老頭老太太瞧見,我走哪都能聽見人在背后嘀嘀咕咕,以后低調(diào)點(diǎn),別給我添麻煩?!?br />
賀循神色清淡,不喜歡她說的這幾句話。
他走過去,站在她身后,伸手碰到她的手臂,再雙手環(huán)繞,從后面摟住了她。
黎可動作頓住。
賀循把下巴擱在她頭頂,語氣很淡:“你可以帶著小歐搬來白塔坊。”
“那我媽怎么辦?我把她一個人扔下?”
她后背貼著男人溫暖體溫和堅硬胸膛,語氣帶笑,“我跟小歐搬不搬不好說,沒準(zhǔn)我媽先趕著搬進(jìn)來,她可覬覦這大房子大花園,一輩子也沒住過這么好的地方,要是我們仨都熱熱鬧鬧地住進(jìn)來,以后你就知道什么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(yǎng)也,天都塌了。”
遠(yuǎn)在麻將館的關(guān)春梅憑空打了個噴嚏,不知道哪個小兔崽子在背后說壞話,把她當(dāng)擋箭牌。
賀循手臂圈緊纖腰,把臉頰埋在她馨香的后頸,幾下深呼吸緩解情緒,動動薄唇,低頭親吻她的肩膀和脖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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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可瑟縮著肩膀,不客氣問:“你想干嘛?”
他不說話,只是把手掌貼在她的小腹,掌心輕輕摩挲按壓,把手心的溫度傳到她的身體,嗓音低沉,顫到她心尖:“黎可?!?br />
耳鬢廝磨讓人沉淪安定,也勝過一切的感受。
堅硬的不僅有男人的胸膛,還有褲兜里的手機(jī)和其他。
男人??!
"……"
黎可無語地抽了抽唇角,一節(jié)節(jié)掰開他的手指,手肘懟開他,“別影響我干活。”
她轉(zhuǎn)身走開。
賀循垂手站在原地,抿起薄唇,英俊的臉上神情很淡,眼睛深黑而眼底晦暗——她纏著他的時候很熱情,抽身的動作很敏捷。
他抓不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