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輕輕推開。

  "Lucky?！彼皖^喟嘆。

  小狗悶悶不樂地趴在門口，下巴和爪子擱在地板，變成了一只板鴨，聽見動靜也只是抬起烏黑眼珠，咕嚕一瞅。

  有種看破一切的不高興。

  黎可蹲下來，呵呵干笑：“守很久了哦？”

  “抱歉……”她笑瞇瞇說話，“不好意思冷落你，不過這種事情小乖狗不方便圍觀，會學(xué)壞的……”

  Lucky趴著沒動，只是隨意搖了下尾巴。

  “你的主人已經(jīng)睡著了?！?br />
  黎可也蹲著沒動，攏緊浴袍，手臂枕著膝蓋，叭了下嘴唇回味，過了會才說話，“是不是覺得我有點(diǎn)丟臉？”

  “其實(shí)也還好吧，食色性也……人之常情嘛……多睡幾次也值得原諒……”

  蹲著待了會，黎可站起身來，去樓下的浴室洗澡，又從二樓露臺繞進(jìn)了主臥浴室，拿走自己的衣服烘干。

  她把家里剩下緊要的家務(wù)做完，燉了營養(yǎng)湯，煮了病號飯，給Lucky洗臉梳毛，留下消息，離開了白塔坊。

  賀循這一覺睡得很沉。

  昏脹頭腦比身體生病更為不適，在一場酣暢劇烈的運(yùn)動之后，睡眠反而出奇的清爽安定，以至于再醒來，時間已經(jīng)是傍晚時分。

  家里只有Lucky的聲音。

  他站在臥室門口，迷茫片刻，身體有放松的倦怠，但有莫名的空落和清寂涌來。

  手機(jī)里有黎可的消息，說她有點(diǎn)事先回家，廚房有哪些剛燉好的湯湯水水讓他什么時候喝完，如果有事情隨時給她打電話。

  黎可沒回家。

  她出門逛逛，在商場買了不少衣服和化妝品，讓柜姐給她化了個濃妝，粉底遮掉脖頸胸口泛紅的痕跡。

  關(guān)春梅看著她拎著大包小包，香噴噴又艷光四射地走進(jìn)家門。

  “你怎么回事？”關(guān)春梅皺眉打量她，“這一天到晚，電話也不接，消息也不回?！?br />
  黎可懶得回話：“在外面逛街沒聽見?！?br />
  關(guān)春梅問：“你不是去白塔坊了嗎？”

  “去看了兩眼，沒我什么事?！彼奄徫锎釉谏嘲l(fā)，真是零零碎碎不少買。

  母女倆還沒說幾句話，黎可的手機(jī)響起，跟關(guān)春梅比劃不說了，轉(zhuǎn)身進(jìn)了房間。

  是賀循的電話。

  話筒中沉默片刻，賀循微啞的聲線才慢慢浮起：“你……什么時候走的？”

  “下午吧?！?br />
  她嘴里嚼著口香糖，語氣輕快，“我睡了會就醒，也沒什么其他事，索性就走了?！?br />
  “怎么不告訴我？”他問。

  “我看著你一直在睡。你需要好好休息，就沒吵醒你?！崩杩蓡?，“你現(xiàn)在好點(diǎn)了嗎？”

  賀循淡淡“嗯”了聲。

  “你聯(lián)系曹小姐了嗎？需要去醫(yī)院嗎？我也跟她說了……如果有工作就不要太辛苦?！崩杩晌罩謾C(jī)笑起來，“這種事不用我說吧，你肯定知道?！彼麊査骸澳忝魈爝^來嗎？”

  “來啊。”

  黎可想了想，輕聲回答，“今晚你先湊合睡吧……明天我把床單換掉?！?br />
  兩人的呼吸聲在話筒里同頻。

  賀循低低啞啞地回她：“好?！?br />
  第二天黎可又去白塔坊上班。

  關(guān)春梅放心了——

  前幾天賀循來家里找黎可，司機(jī)直接把車開到樓下，大中午的東鄰西舍剛吃完飯，老小區(qū)人多眼雜，眼睜睜看著輛锃光瓦亮的商務(wù)車堵在門洞，從車?yán)镒邅韨€英俊挺拔的年輕男人，牽著一條大狗，后面跟著兩手拎滿禮盒的司機(jī)，沖著關(guān)春梅家去了。

  車子和司機(jī)在樓下等了不少時間，看見的人真不少。

  不等關(guān)春梅說，這事就傳開了。

  按理說這場面不少見，本來一家人就是八卦話題，黎可又是妖嬈漂亮，以前常見男人守在樓下或者送她回家，流言蜚語慢慢積累產(chǎn)生，但這么有錢貴氣的年輕男人還是頭回見，看著就不一般。

  司機(jī)以前也接送過小歐，不是第一次來，關(guān)春梅打麻將的時候就被問起，紅光滿面地跟麻友說：“那是我女兒的老板，這幾天她生病不舒服沒上班，老板來家里探望，也就隨手拎了幾樣水果?！?br />
  關(guān)春梅沒說這老板是個瞎子——連水果和燕窩海參都分不清——也許在有錢人眼里，這幾樣也沒什么差別。

  麻友心里嘀咕“你女兒就靠那張臉招蜂引蝶”，面上笑呵呵：“挺年輕啊，模樣也氣派，英俊瀟灑，看著就不一般?！?br />
  “那是！”關(guān)春梅中氣十足地扔出麻將牌，“年齡跟我女兒差不多大，人也好，脾氣也好，經(jīng)常派司機(jī)接我小孫子去家里玩，那么大一個別墅，孤家寡人的，只能養(yǎng)條狗解悶，能不無聊嘛?！?br />
  關(guān)春梅臉上有光，上一次這么揚(yáng)眉吐氣還是徐清風(fēng)的時候。

  她就想著。

  不管黎可跟賀循能怎么回事，反正這工作不能丟，每個月的工資不少，其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