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 假罪名
孟貴妃忙搶前兩步迎上去:“張總管,陛下這是咋了?竟動了這么大肝火?”
張總管抬頭見她,心里暗叫“不妙”。
這當(dāng)口來可不是時候!
他搓著手直犯難:“貴妃娘娘,這……陛下正吩咐要見三皇子呢?!?br />
孟貴妃心頭發(fā)緊,追問:“好端端的,陛下怎突然要傳鞒兒?”
張總管哪敢多言,見她轉(zhuǎn)身要往殿里闖,慌忙攔住:“我的娘娘哎!您這會兒可千萬別進去,陛下正拿茶盞砸地呢!”
這話讓孟貴妃眉心突突直跳。
往常陛下動怒,她向來是最會熨帖人心的解語之人,可今日張總管這般阻攔,定是陛下動怒與鞒兒脫不了干系!
她抿著唇飛快回想近來鞒兒的行跡,沒發(fā)覺有何差池???
思來想去,她強笑道:“既如此,本宮晚些再來。”
待張總管匆匆離去,孟貴妃回望殿門———她來了的消息,陛下豈會不知?
可自始至終,他連半句召見的話都無?!盎貙m?!?br />
她沉了聲,轉(zhuǎn)身往琉璃宮去。
一踏宮門,孟貴妃便命人取來筆墨。不過片刻,一封書信寫就,抬頭只落二字:爹爹啟。
……
孟府正堂。
孟秉元正盯著孫子孟川背書。
這七歲的小祖宗性子頑劣,唯獨在祖父面前收斂三分。
才背了兩句《九言絕句》,他就卡了殼,吭哧半天接不上下文。
孟秉元眉頭擰成川字:“不過八句詩,怎就記不?。课颐霞沂来某?,哪有你這般憊懶的!”
孟川撇嘴嘟囔:“不過酸詩罷了,背不背有何打緊?祖父還真要餓孫子肚皮不成?”
“你———”孟秉元揚手欲打,忽聽下人匆匆來報:“老爺!宮里送來急信!”
他心頭一震,接過信拆開。
只見寥寥數(shù)語讓他臉色驟變,當(dāng)即沉聲道:“備車!即刻入宮!”
孟川一聽祖父要走,頓時喜上眉梢,不想下一秒就聽祖父厲聲道:“好生背著!等我回來若還磕巴,仔細(xì)家法伺候!”
小祖宗的臉霎時垮了。
待孟秉元一走,他煩躁地將書卷摔在地上,沖下人道:“去給我尋兩只斗蟀來!本少爺要耍!”
下人面露難色:“小少爺,老爺吩咐了,您不能出這院子……”
“怎么?連我的話也不聽了?”孟川梗著脖子。
他可是內(nèi)閣首輔的嫡孫,姑母又是圣眷正濃的孟貴妃,哪用得著死啃這些破書?
下人哪敢違逆,只得喏喏退下。
他嗤笑一聲,搖搖晃晃往園子里去了。
······
魏鞒剛接到傳旨,心里頓時警鈴大作。
一路行去,他左敲右問,才從張總管嘴里套出,景帝此次召見他,似是為著吳啟振的案子。
可他前幾日剛遣人去告誡過吳啟振,如今那人的性命正攥在他手心里,哪來的膽子掀風(fēng)鼓浪?
再想問些端詳,張總管卻只拿話頭搪塞。
到底是圣上跟前的老人,哪句能說哪句該瞞,心里跟明鏡似的。
匆匆趕到乾清宮外,魏鞒額角已滲出薄汗。
他深吸兩口氣,整了整衣袍。
“兒臣拜見父皇?!?br />
景帝面色沉冷,一雙蒼老卻銳利的眼直直盯著他,殿內(nèi)靜得落針可聞,魏鞒只聽得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圣上不開口,他便不敢起身,只垂首跪著,紋絲不動。
良久,才聽景帝冷硬的聲音響起:“說起當(dāng)年秦禹那樁案子,老三,你當(dāng)真沒什么要交代的?”
秦禹?。?br />
魏鞒眼皮猛地一跳,瞬時亂了陣腳。莫不是吳啟振松了口?!
這沒道理??!
先前早打點得滴水不漏,尤其牽涉秦禹的那些事,多少人都脫不了干系,吳啟振怎會把命往火坑里推?
這人跟了他多年,性子他最清楚,先前為了保他那寶貝兒子,連自己的活路都肯舍,怎的如今———
“父皇這話兒是何意?兒臣愚鈍,實在沒明白?!?br />
魏鞒伏在地上,滿臉皆是茫然驚惶,倒像是真被問懵了。
嘩啦一聲!
景帝突然抄起案頭的卷宗,狠狠摜了過去。
魏鞒不敢躲閃,額頭當(dāng)即被砸得生疼。
卷宗散落在他面前,他忍不住瞥了一眼,待看清上面一個名字,頓時如遭雷擊!
———沈墨!
“吳啟振供稱,當(dāng)年時任指揮使司僉事的沈墨舉報秦禹克扣軍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