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4章
草原的風(fēng)卷著細(xì)沙掠過枯黃的牧草,一處獸人部落里,牧民們正彎腰打包行李,鞣制的獸皮被捆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裝著風(fēng)干肉的皮囊牢牢扎緊,遠處的帳篷已被拆得只剩骨架,到處都是彌漫的塵土。
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,震得地面微微顫動。王帳將領(lǐng)阿木爾率領(lǐng)著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疾馳而至。他們身著厚重的皮甲,腰間挎著鋒利的彎刀,看起來氣勢洶洶。
騎兵隊在部落駐地中央停下,阿木爾翻身下馬,他掃視著慌亂的牧民,厲聲喝道:“部落的酋長在哪里?立刻讓他來見我!”
獸人將領(lǐng)的聲音在駐地回蕩,酋長本在指揮族人們收拾物資,聽到聲音后臉色大變,連忙丟下手中的繩索,匆匆整理了一下沾滿塵土的羊皮衣服,慌慌張張地小跑到阿木爾面前,彎腰行禮:“原來是阿木爾大人!不知您到我們這里有什么吩咐?”
阿木爾上下打量著他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他的目光掃過打包好的行李與整裝待發(fā)的牛羊,一開口便透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:“吩咐?我倒要問問你,你們這是在干什么?”
酋長眼神閃爍,不敢直視阿木爾的目光,良久后喏喏答道:“大人,附近的牧場……牧場已經(jīng)被牲畜啃食得差不多了,水草匱乏,我們準(zhǔn)備遷徙到東邊那片水草豐美的地方,讓牛羊好好休養(yǎng)?!?br />
“水草豐美?”阿木爾猛地提高聲音,一腳踹在旁邊的獸皮捆上,將其踢得翻滾在地?!澳惝?dāng)我是傻子嗎?”他的眼神變得暴戾,“你們明明是要臨戰(zhàn)脫逃!如今王帳的戰(zhàn)士們正在前線與奧爾多人浴血奮戰(zhàn),用生命保衛(wèi)這片草原,你們卻在這里怯懦地收拾行李逃跑,簡直就是一群貪生怕死的懦夫!”
這番話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在酋長心頭,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卻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。周圍的牧民們也紛紛停下動作,低著頭不敢言語,空氣中只聽到風(fēng)的呼嘯與騎兵們沉重的呼吸聲。
阿木爾卻猛地抽出腰間的彎刀,“我也不跟你們廢話了!其他人可以走,但年輕男子得留下!”他將彎刀重重插在地上,濺起一片石屑,“王帳發(fā)布了命令,凡部落中年滿十五歲的男性獸人,立刻收拾武器,隨同王帳出戰(zhàn)!敢違抗的就以通敵叛族論處!”
征兵令如同晴天霹靂般砸在部落獸人們的心頭,人群中響起一陣壓抑的騷動,獸人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——阿巴爾大酋長連戰(zhàn)連敗、主力被奧爾多軍隊擊潰的消息,早已隨著草原的風(fēng)傳遍各個部落。他們親眼見過潰逃的獸人戰(zhàn)士形容枯槁、傷痕累累,也聽聞過奧爾多軍隊的槍炮威力強大,此刻讓他們跟著王帳出戰(zhàn),無異于去送死。
部落酋長嘴唇哆嗦著,猛地跪倒在地,額頭緊緊貼著沙土,語氣卑微到了極點:“阿木爾大人!我希望您心中尚存憐憫!”他抬起頭,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懇求,“我年輕時也曾追隨王帳南征北戰(zhàn),身上的傷疤就是證明。可部落里的年輕人就是一群牧民,沒受過正經(jīng)的行軍打仗訓(xùn)練,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!讓他們?nèi)绱藗}促地去迎戰(zhàn)奧爾多的軍隊,不是讓他們?nèi)ニ退绬??求您給部落留條活路!”
“活路?”阿木爾勃然大怒,一腳將酋長踹翻在地,“大草原的孩子天生就是戰(zhàn)士!戰(zhàn)爭本身就是最好的訓(xùn)練!”他踩著酋長的胸膛,居高臨下地怒吼,“奧爾多的槍炮是篩子,能篩掉弱者;戰(zhàn)場是熔爐,能煉出強者!現(xiàn)在讓他們上戰(zhàn)場,活下來的就是合格的戰(zhàn)士,死了的只配當(dāng)草原的肥料!”
酋長被踩得喘不過氣,嘴角溢出鮮血,卻仍掙扎著哀求:“大人……他們還太年輕,很多人甚至沒殺過人……”
“那就讓他們從殺人開始學(xué)!”阿木爾眼神狠厲,抬手示意身后的騎兵,“把部落里年滿十五歲的都揪出來,武器不夠就拿砍刀、拿石斧,半個時辰后集合出發(fā)!誰敢反抗,格殺勿論!”
騎兵們立刻翻身下馬,如狼似虎地沖向人群。獸人們哭喊著、掙扎著,卻根本不敢對抗全副武裝的王帳騎兵。年輕的獸人被強行拖拽著離開父母,婦女們的哭聲、孩童的哀求聲與騎兵的呵斥聲交織在一起,原本還算平靜的部落駐地瞬間淪為一片絕望的煉獄。
酋長趴在地上,看著族人被強行征召的慘狀老淚縱橫,卻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。他知道阿木爾的話就是王帳的鐵律,在這兵敗如山倒的時刻,王帳需要用更多的人命去填補戰(zhàn)場的窟窿,而他們這些弱小的部落只能成為這場戰(zhàn)爭的犧牲品。
數(shù)十名衣衫襤褸、手持簡陋武器的年輕獸人被驅(qū)趕著站成隊列,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恐懼與茫然。阿木爾翻身上馬,彎刀一指東方:“出發(fā)!去給大酋長戰(zhàn)斗,去給大草原戰(zhàn)斗!”
……
阿木爾剛率領(lǐng)征兵隊返回王帳駐地,遠遠便望見營地入口的高桿上懸掛著一排獸人頭顱,黑血順著桿身滴落,猙獰又可怖。
他心頭一沉,催馬快步上前對著站崗的士兵厲聲問道:“這是怎么回事?誰的頭顱?為何懸掛在那里?”
站崗的士兵神色凝重,心有余悸地回答:“大人,這些是派駐在赤石沙漠的使者的頭顱?!?br />
“使者?”阿木爾眉頭緊鎖,“他們不是該駐守沙漠綠洲,督視那些臣服的城邦嗎?怎么會落得如此下場?”
士兵壓低聲音,語氣中帶著一絲害怕:“他們是逃回來的。據(jù)說……赤石沙漠的那些綠洲諸國全被奧爾多的守望者軍團攻占了,有的城邦直接開城投降,有的頑抗的也被火炮轟破了城墻,我們的人根本抵擋不住?!?br />
“這些使者一路逃回來,把敗訊稟報給了大酋長。大酋長聽聞后勃然大怒,斥責(zé)他們是無能又無骨氣的飯桶,既守不住城邦,又只會臨陣脫逃,丟盡了王帳的顏面,便下令將所有逃回來的使者通通處死,砍下頭顱懸掛在高處,用來警告全軍?!?br />
阿木爾順著士兵的目光望向那些頭顱,每張臉上都?xì)埩糁狼暗捏@恐與絕望,而他自己的臉色也變得越發(fā)沉重。
? ?周末有事,這兩天先不更新了。
騎兵們立刻翻身下馬,如狼似虎地沖向人群。獸人們哭喊著、掙扎著,卻根本不敢對抗全副武裝的王帳騎兵。年輕的獸人被強行拖拽著離開父母,婦女們的哭聲、孩童的哀求聲與騎兵的呵斥聲交織在一起,原本還算平靜的部落駐地瞬間淪為一片絕望的煉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