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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 江新月屈服于強大的武力,最后不情不愿地閉上嘴。
只是在睡前,她還在憤憤不平地想, 她今天就不該大發(fā)善心,主動替裴三準備晚膳。
簡直就是白瞎了她一個雞腿。
第二日醒來之后, 她滿心滿腦子都是那種被燉得軟爛的雞腿, 便吩咐青翡去給她重新做了一碗,按照昨天晚上的標準做。
可端上來之后, 明明看上去是一樣的東西, 卻怎么都吃不出昨天的味道。
她勉強用了半碗, 就直接讓人撤下去。
只是這邊才將早膳都撤下去, 就聽見前院的管事神色匆匆地趕過來, 滿面紅光臉上帶著克制不住的喜氣。
“三姑娘, 趕緊準備準備吧。宮里派人傳了話,說是過會兒圣旨就要下來,替您和鎮(zhèn)國公指了婚事呢?!?br />
前院的大管事是懷遠侯的手下, 這些年管著江家一部分的產(chǎn)業(yè), 自詡也是見過些市面??梢簿褪且娺^一些世面, 也還是頭一次遇上接旨這種大事。
圣旨猶如圣上親臨,他跟著接旨是不是也代表著見過圣上。
這何等光榮!
哪怕將來到了七老八十的那天, 他也有朝著自己子孫后輩吹噓的資本。
大冬天的, 大管事絲毫不覺得寒冷,心頭更加火熱得像是吃了百年人參。
對著江新月時,他的腰就彎得更低些,討好地笑著:“姑娘, 您先準備著。侯爺?shù)昧讼ⅲ钚〉念^一個來通知您, 還有許多人不知曉這件喜事。小的這也不打擾您了,還要往其他院子去呢?!?br />
江新月看著他滿臉的喜色,朝著青翠看了一眼,青翠便親自送大管事出去。
不一會兒,青翠就已經(jīng)回來了,手里拿著沒有送出去的紅封,直接放到了桌子上。
“大管事說,這樣的喜事,就是叫他將腿跑斷了都是應(yīng)當?shù)模嬉鞘芰斯媚锏拇蛸p,那才是他一個做奴才的不是。”
青翠管著賬房,經(jīng)常同這些管事們打交道。這些管事們也就在主子面前客氣一點,對著她們這些小丫鬟那完全就是看人下菜碟。
她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次氣,現(xiàn)在風水輪流轉(zhuǎn),見到大管事恭維的樣子,心中才覺得暢快,“姑娘,你都沒瞧見,這次大管事說話可客氣了。還說讓我們準備著,缺了短了什么,只管往庫房那邊支用,回頭告訴一聲就成?!?br />
這也是從來沒有的事。
一個管事自然不會有這么大的權(quán)力,想必是得了大伯的指示。
江新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,荒誕又無比現(xiàn)實,仿佛成了親,她就一下子變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上人。
其實也不止大管事是這個態(tài)度,其他人也是。
她收拾整齊出門時,路上遇到的每個下人都停下來朝著她說著“恭喜”,極為熱情地替她引路。
等踏過側(cè)門時,她先看見的是光輝燦爛的陽光,不由地瞇起了眼,用手遮擋住額前才看清面前的景象。
往前的是江家各房的男丁,有官袍的換上了官袍,沒有的也換上成熟穩(wěn)重的錦緞錦袍,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?wù)搫倓倢m里來人放出的消息。
后面站著的是女眷,為首的是換上了命婦制服的老夫人,然而圍繞的中心已經(jīng)換成了同樣穿著制服的徐氏,問徐氏有關(guān)于裴家的事。徐氏很少有這種待遇,激動而又矜持地說自己對裴家的了解。
這是盛京難得的晴朗天。
在光亮處,每個人穿紅著綠、華冠麗服,喜逐顏開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圣旨。哪怕只是一道賜婚的旨意,也是能證明圣上還記得懷遠侯府,證明江家還沒有徹底地沒落。
更何況賜婚的還是鎮(zhèn)國公府裴家,還是裴家現(xiàn)在的主事人。有了這樣一門強有力的姻親,誰人還敢小瞧江家半分,他們又能夠從中獲得多少好處。
江新月突然覺得害怕,往后退了一步差點撞到了身后跟著的十二。
十二看到人快要跌倒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,及時地扶住她的身體,飛快說了聲“小心”。
這點動靜吸引到門前站著的眾人,眾人齊刷刷地看過來。
對二房苛刻的老夫人綻放出笑容,極為慈愛地朝著她招手,“初初,趕緊過來,一會禮部就要來人了?!?br />
而昨天還恨不得立馬將江新月名聲都毀了的楊氏,更是主動朝著側(cè)門的方向走去,見她手上連個手爐都沒有,立即將自己手中的手爐遞過去,溫聲道:“怎么出來這么急,身邊丫鬟也不仔細,讓你穿著這么單薄就出來了?!?br />
江新月垂眸,沒立即應(yīng)聲。
楊氏眼里飛快閃過一絲狠戾,又生生忍了下去,上前牽著小姑娘的手,臉都快要笑爛了,“快些下來吧?!?br />
等走到下方,恭維的人就不止是楊氏,還有老夫人和三嬸嬸范氏,尤其是范氏。
江新月嫁得好,會間接帶動江家姑娘的名聲。其中三房沾到的光最多,畢竟三房有兩個正值年紀的姑娘。
范氏原本托關(guān)系,同大理寺蔣大人的女眷碰面,誰知道蔣家還愛答不理的。
這下好了,圣上替初初賜婚,那說明她的明珠和明蓁也差不了多少!她還要考慮考慮蔣家是不是個良配呢!
“這孩子打小就聰慧,那時候二嫂嫂抱著孩子一出來,我就知道這孩子日后前程錯不了。這不,我比疼自家兩個都要疼你?!?br />
范氏一屁股將楊氏擠開,拉著自己兩個女兒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