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一
一路上,我和蕭邦幾乎零交流。他知道我在想什么,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這個社會真是病了。
那些我們小時候開始到現(xiàn)在一直被倡導的要勤儉節(jié)約、要一心一意、要尊老愛幼、要...
那些從小到大聽到的最多的褒義詞像什么憨厚老實、忠誠、有責任心...
都亂套了,全亂套了。自從認識朱珠一家人,她們一家人的所作所為徹底顛覆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。
先來說說她私下幽會前男友的事吧。
許飛的責任心,大家有目共睹。一雙患癌的父母,每次去社區(qū)醫(yī)院扎針、換藥都是許飛跟著忙前忙后。這樣一個特殊時期,朱珠那顆不安分的心和不知道裝的是什么的腦子究竟怎么想的,竟然偷偷跑出去和前男友幽會。
“骯臟!無恥!不要臉!出門別說你認識她!”茍藝慧聽到這個消息后,手里的筷子狠狠一摔。又直勾勾地看著許飛,“你什么時候跟她分?你要不跟她分,咱們朋友就到此結束!”
“也不是說不能分,只是現(xiàn)在她家這個情況,她一個女孩子,抗不了的,況且她底下的仨妹妹還都在上學...”許飛一杯白酒下肚,低垂頭說。
“這是你該擔心的嗎?她跟那個賤男人滾床單的時想過你正在照顧她爸媽嗎?!”茍藝慧看到許飛一副仁慈的樣子,心中怒火分分鐘就要爆發(fā),我、蕭邦和歐陽都低著頭吃著飯菜,沒人吱聲。
“她是我的初戀啊,我對她們一家人怎么樣,你們也都看得到。可是我就是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咋想的...”
“你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大傻冒,她心里想拿你當備胎,備著,用到你就招呼你,用不到時候,一腳把你踢開!”
“一說起談婚論嫁的事,他爸媽就板著臉,要我買鉆石、買五金、房子必須裝修好、彩禮不能少,婚宴還得酒店辦,你們說,我現(xiàn)在哪還有錢做這些?我每月工資供她家一家子吃喝拉撒...”許飛眼睛濕潤,“這也就算了,關鍵是她竟然私下去找她前男友,這算什么事呢?我現(xiàn)在都懷疑上次她去醫(yī)院打掉的壓根不是我的...”
“她跟你在一起后打胎幾回了?”
“帶這次三回?!?br />
“那你們平時就不能注意點,采取下措施,這樣對她身體也不??!”
“關我什么事,又不是我的?!?br />
“一個都不是你的?”
“嗯?!?br />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偷看了她和她前男友的聊天記錄...”
“她都這樣的人了,你還想著跟她結婚?你是腦子有病嗎?”
“有時候想著只要她改了就行,我就既往不咎了?!?br />
“狗改不了吃屎,貓改不了偷腥,你難道不知道嗎?”茍藝慧生氣到手發(fā)抖,“你今天就搬出來,先去我家住,跟她徹底劃清界限!”
朱珠的確是許飛的初戀,可朱珠的初戀卻不是許飛,是她的前男友。初戀啊,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。
蘇市的冬天,很冷。濕冷那種冷。這兒的天氣很奇怪,它要是晴天,一晴能晴半個月。它要是陰天,再夾雜著細如繡花針的毛毛雨,一下能下倆三月。
一個冷得令人骨頭都打顫的下午,我和茍藝慧如約去了朱珠家,趁許飛還沒下班。我倆私下決定幫他解決下當前的困難。
“等下進去了你先別說話,我探探情況,”茍藝慧在電梯里對我說。
“慧姐,你之前遇到過這樣的事沒?”
“我十幾歲就混社會了,啥人沒見過?朱珠一家子,還真是頭一次見!”
門開了,朱珠穿著厚厚的、毛茸茸的睡衣,她打了個哈欠,“你倆怎么這個點來了?”
“你好,朱珠,叔叔阿姨不在家???”
“哦,他們?nèi)コ匈I東西了,剛走沒一會兒,等下啊,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,讓他們多買點菜,晚上你倆就別走了,在這吃?!?br />
“不用了,朱珠,我們今天來找你說點事,一會兒就走。”
“哦,那去我房間我,我房間開著空調(diào)呢!”說著,朱珠走在前,茍藝慧跟在后,我又走在茍藝慧后面。
真暖和??!空調(diào)的暖風吹得整個房間像溫暖的晚春。我凍得突紅的手指不一會兒就變得正常了。
“你這屋里真暖和啊,你爸媽那屋也開著呢吧?”
“肯定開著啊,那么冷的天不開空調(diào)不得凍死人?。 ?br />
“哦,也是,那這一天開下來電費都不少呢,”茍藝慧四下打量著這個房間。
“這個我就不清楚了,都是許飛交。”
“朱珠啊,聽說你前幾天去醫(yī)院了,是身體不舒服媽?”
“沒有,去打胎,意外懷孕,孩子來的不是時候,不能要,生下來跟著我們也是受罪!”
“誰的孩子?”茍藝慧突然問道,朱珠一臉驚愕,我也被嚇到了。
“跟誰睡就是誰的!”朱珠說道。
“你前男友?”
“呵呵,許飛告訴你們的?”
“他沒說,他忙著給你一家人掙錢呢,我猜的?!?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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