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5章 天地為爐,冰火淬體
黃色土靈息壤驟然翻涌,化作一圈厚實冰墻,將凝為冰珠的寒冰真靈與熊烈牢牢護(hù)在中央。
“你瘋了不成?非要往那陣?yán)镪J!”息壤的聲音從冰墻中透出,先是急促的沙啞,像被沙土嗆住了喉嚨,隨即拔高了幾分,帶著藏不住的慌:“那夏熾陣是金烏經(jīng)營多年的老巢!方才在外面,不過是它輕敵,我們才僥幸斬了它一具化身——可你知道嗎?它的化身還有好幾具!你這一進(jìn)去,分明是有去無回!你就真不怕死?”
“我當(dāng)然不想死!也絕不會陪你去送死!”吼聲陡然炸響,冰墻都跟著震顫了兩下,土屑簌簌往下掉——它是真被熊烈那副鐵了心的模樣惹毛了,可吼到后半句,尾音卻不自覺地發(fā)顫,像是在說服熊烈,更像在給自己壯膽:“你要找死,別拉上我!”
停頓了片刻,冰墻后的動靜小了些,它的聲音沉了下去,帶著幾分頹喪的無奈,連帶著語氣都軟了:“罷了罷了,你若真要去,回頭丟了性命,可別說我沒勸過你?!?br />
熊烈猛地抬頭,目光如炬,死死盯著那堵黃土冰墻,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,聲音里藏著壓抑的急:“你想不認(rèn)賬?當(dāng)初我助你重凝魂體時,你親口說過,欠我一份大恩,日后必幫我救回小白蟒!現(xiàn)在就忘了?”
話音未落,他不等息壤回應(yīng),攥緊的雙拳猛地砸向身前的冰墻——并非要擊碎這屏障,指節(jié)撞在土黃色的冰面上,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,像是在宣泄心口的焦灼。隨即,他轉(zhuǎn)身就往夏熾陣的方向邁了兩步,靴底碾過地上的焦土,留下兩道深陷的痕跡,每一步都踩得決絕,連背影都透著股“哪怕孤身一人也要闖進(jìn)去”的執(zhí)拗。
熊烈心中跟明鏡似的,此刻就算想繞開陣?yán)锏慕馂酰苍鐩]了退路。畢竟他們不僅跟金烏交過手,還斬了它一具化身——這梁子早就結(jié)死了。如今在陣外,明知道里頭是龍?zhí)痘⒀ǎ删退阆胩?,別說不管小白蟒,那金烏也絕不可能放過自己。
眼下的局面再清楚不過,救不救小白蟒,自己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了。伸頭是一刀,縮頭也是一刀,倒不如堂堂正正接下這一刀,說不定還能在絕地里拼出一線生機(jī)來。
“說過又怎樣?”息壤的聲音瞬間變了調(diào),先是梗著脖子的狡黠,像個耍無賴的孩童,可越往后,越帶著點(diǎn)破罐破摔的委屈,連底氣都弱了:“本尊現(xiàn)在反悔了,不行嗎?在生死面前,不反悔的才是傻子!對吧,冰珠子?”
冰珠微微顫動,一道清冽的意念直接傳入兩人識海——那是寒冰真靈的聲音,雖無法開口,語氣里的鄙夷卻像冰碴子一樣扎人:“你當(dāng)初明明應(yīng)下要幫熊烈。不過是金烏比從前強(qiáng)了些,就嚇得打退堂鼓,我真瞧不起你。”
“去你的奶奶個蹆的!說的輕松!”息壤被懟得跳腳,冰墻表面的黃土簌簌往下掉,聲音里的惱羞成怒蓋過了之前的慌,可話里卻透著幾分急赤白臉的辯解:“你懂什么!那陣?yán)锏慕馂跄睦锸恰畯?qiáng)了些’?它還有好幾具化身!就咱們?nèi)齻€——我是塊土疙瘩,你是顆冰珠子,他是個愣頭青,這不人不怪的組合闖進(jìn)去,不被金烏抓起來活活煉了,抽干所有道基成全它才怪!”
它越說越激動,呼吸都粗了,可最后那句狠話,卻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,尾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我可不傻,要陪他去死你自己去,別來管我!我走了!”
話音未落,那圈厚實的黃土冰墻驟然崩解,重新化作一團(tuán)黃色土丘。它沒有立刻逃,反而在原地頓了頓,像是在等什么,可不過瞬息,便像是被什么追趕似的,連滾帶爬地朝著秋煞陣的方向逃去,連一絲猶豫都不敢有。
“主人,它跑了!”冰珠懸在半空,焦急的意念直往熊烈耳中鉆。
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管不了那么多。它想走便走吧,方才畢竟也幫過我,不算全失信。救小白是我與它的事,你也別摻和,留在陣外?!毙芰艺Z氣平淡,像是在說件無關(guān)緊要的事。
“那怎么行!你一人進(jìn)去,我不放心!我說過要跟著你的!”冰珠剛傳完音,由寒冰真靈所化的珠子突然瞥見遠(yuǎn)方滾滾而來的黃塵,傳音瞬間帶上顫音,滿是驚愕:“那、那土團(tuán)子,它又回來了!”
冰珠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的驚愕只是獨(dú)角戲——熊烈望著塵土飛揚(yáng)的方向,臉上半點(diǎn)波瀾也無。
“你早知道它會回來?”寒冰真靈的意念里滿是疑惑。
熊烈緩緩點(diǎn)頭,只“嗯”了一聲。
下一刻,土團(tuán)子便飄到二人跟前,梗著脖子道:“先說好了,不是我非要回來!是陣?yán)锬墙馂跣∪?,說我太帥,不讓我走,硬把我請回來的!”
熊烈終于勾了勾唇角,笑了。寒冰真靈正想傳音反駁這自戀的黃土息壤,陣中卻突然傳來一聲鄙夷的冷哼:“自戀!今日你們?nèi)齻€,誰也別想走!斬殺我化身之仇,我金烏今日必報”
話音未落,陣中驟然卷起滔天熱浪,赤金色的火光如巖漿般從陣眼噴涌而出,瞬間染紅了半邊天。原本灰蒙蒙的陣霧被灼燒得滋滋作響,化作縷縷白煙消散,露出里面一只翼展百丈的金烏虛影,三足踏火,喙如利刃,一雙金瞳死死盯著下方三人,怒火幾乎要將空氣點(diǎn)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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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報?報你奶奶個腿,就憑你這藏頭露尾的虛影?我今天還就不信了,打服你丫個龜孫子,是你非要強(qiáng)留下你黃土小爺?shù)摹!蓖翀F(tuán)子往前湊了湊,故意挺了挺胸脯,它知道今日必是一場苦戰(zhàn),再也沒有和金烏套近乎的可能。
金烏怒極反笑,啼鳴聲震得地面都微微發(fā)顫:“牙尖嘴利的土疙瘩!待我破陣而出,先把你捏成齏粉,再扒了那冰珠子的靈核,最后慢慢折磨這人類!”
熊烈的手握緊了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卻依舊面不改色:“要動手便動手,少說廢話。今日要么我?guī)“壮鋈?,要么,咱們就同歸于盡。”
“同歸于盡?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!說大話誰不會——去死!”金烏虛影的尾音裹挾著焚風(fēng)炸裂,雙翼驟然振起,漫天燃燒的金色羽箭如隕星暴雨般傾瀉而下,箭尖的烈焰甚至將空氣烤得扭曲變形。黃土團(tuán)子反應(yīng)極快,瞬間膨脹數(shù)倍,化作一道厚實的土黃色屏障擋在三人前方,羽箭撞在屏障上,炸開的火星如金紅碎屑般漫天飛散,卻僅在黃土墻上留下幾道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