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死亦無悔
“決不可能,你究竟身上藏著何種秘密,一個連四品都未達到之人,竟能擋下我一品強者的一擊而不死?!毙◇以焕赏鴱耐量又絮怎咱勠勛叱?、身體血污狼藉狼狽不堪的熊烈,猶如見了鬼魅般驚問道。
“一品?哼,一品很了不起嗎?不過如此?!毙芰已壑兴朴欣?,滿是對小笠原一郎的不屑。
事實上,小笠原一郎決然不會知曉,方才熊烈已然使出了自己近乎全力的《二十四橋明月夜》內(nèi)功心法,與此同時,還施展出平素行走江湖時引以為傲的《混元醉仙步》躲避輕功,卻也僅僅只是堪堪避過一品的小笠原一郎的少部分攻擊傷害。在這生死攸關(guān)的最危急時刻,他忽然憶起身上所掛著的開心匙。他實難料想這開心匙能否將自己從這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,然而事出緊急,也只能有病亂投醫(yī),口中不自覺地念起巫山云所傳授的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(jīng)》。剎那間,開心匙閃耀著紅光,將他護在其中,甚至還不由自主地對小笠原一郎發(fā)起了攻擊。這使得小笠原一郎原本打算使出的十成功力一擊,瞬間為了自保而降為七成。熊烈在身體受到保護,且攻擊難度又同時降低的情況下,竟奇跡般地以四品之力,接下了看似江湖一品的全力一擊,并得以存活??此剖切拇鎯e幸,實則又何嘗不是一種必然。
“他娘的,不管了,老子反悔了,你如今必須死!‘影--刃--滅--世--斬’”小笠原一郎陡然暴喝出聲,欲再度施展大招擊斃眼前的熊烈。
此刻,熊烈的身體已無力接下小笠原一郎的第二次攻擊。他如今的身體狀態(tài),根本無法將《二十四橋明月夜》和《混元醉仙步》發(fā)揮到極致。他的身體遭受了重創(chuàng),也無法保證再次發(fā)動開心匙時,自己會不會遭到反噬。他望著小笠原一郎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一把柒婳劍,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,擋在了重傷的熊烈身前,“言而無信,無恥之徒!”熊烈聽到這聲斥責(zé),睜眼看清身前之人那曼妙的背影,知曉眼前準(zhǔn)備替自己擋下小笠原一郎致命一擊的,乃是鬼才門的少女慕容云朵?!澳饺莨媚?,你不是他的對手,別管我了,快,快離開這里?!?熊烈艱難地從嘴中牙齒間,擠出一絲力氣,邊說著,邊伸出自己那滿是血泥的污手,想推慕容云朵離開這里?!八恢v信用,他敢出手再傷害你,我就跟他拼了。”慕容云朵倔強地挺直了身體,熊烈的一推并沒有起到預(yù)想的結(jié)果,但熊烈看見眼前弱小的身影如山般堅韌地擋在自己身前,他突然不知從何處又升起了無限的力量,原本是無奈的死亡,變成了求生欲望,他瞬間想活下去,為了愿意為他舍身擋致命一擊的人,他都不能再退縮,他要活下去,求生意志占據(jù)了他身體的每個細胞,他身體小宇宙,爆發(fā)了,他把慕容云朵拉到自己身后,再一次用身體擋在慕容云朵前面,沖著小笠原一郎喊道:“動手呀!我不會怕你們東夷人,她與此事無關(guān),你不能傷害她?!?br />
此時,身著一襲黃衣的劍侍十一,眼睜睜地瞧見慕容云朵已經(jīng)和熊烈并肩站在了一起。她那原本還試圖保持中立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惶與急切,只見她迅速抽出腰間的佩劍,大聲高呼道:“少主,你這是不要命了嗎?對面那可是江湖準(zhǔn)一品的高手啊,你趕快回來,莫要再這般任性妄為!”
慕容云朵也在同一時刻看到了心急如焚的劍侍十一,她的目光中滿是對劍侍十一的理解與感激。她心里比誰都清楚,這位一直被師門安排在自己身邊,盡心盡力保護自己的劍侍十一姐姐,那發(fā)自肺腑的關(guān)切,無一不是源于對自己生死安危的深深擔(dān)憂。但她仍舊目光堅定如炬,決然地對劍侍十一說道:“十一姐姐,你就不要管我了。我這一生,從來不曾為自己所做的選擇而感到后悔。其一,是我有幸正確地選對了師傅,能夠跟他老人家潛心學(xué)習(xí)《鬼才十一劍》;其二,便是在今日,我要堅定地選擇保護他,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,讓我死在這里,亦無怨無悔。姐姐,如果我今天不幸身死,拜托你替我照顧好師傅。”說罷,慕容云朵伸出纖細的手指,直直地指向滿身血污、狼狽不堪的熊烈,那明亮的眼眸之中,全然都是要拼盡全力保護熊烈的執(zhí)著想法,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退縮,有的只是一往無前的決然和無畏。
一聲暴喝:“住手,小笠原將軍,還不住手,容我勸你一句,你難道不想活著回東夷嗎?想想你在東夷的妻兒,倘若再也見不到你這位丈夫,你的孩子再也見不到父親,那將會是何等悲慘的景象。你可知你面前這位,乃是大夏國四大宗師之一鬼才劍圣的唯一徒弟嗎?她今日若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損傷,你別妄想活著回東夷,就連你在東夷的親人,也命不久矣!”說話之人并非他人,正是一直守護在慶王身邊、從未曾說過只言片語的影子。
慶王聽著身邊影子的話語,只是和善地朝發(fā)飆的小笠原一郎點了點頭,默認影子所言屬實不虛。他仿若早就知曉影子所說的眼前少女的身份,沒有看向身邊的影子和白衣少女慕容云朵,而是朝著小笠原一郎說道:“說好的,你只出手一招,他若不死,你往后再也不能出手重提此事。你倘若此時再度出手,恐怕會讓我也無法在日后繼續(xù)與你們東夷人深入合作。你們主公倘若知曉合作中斷是因你而起,小笠原將軍,你回東夷還能有立足之地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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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笠原一郎聽完慶王和影子的話,整個人呆立當(dāng)場,萬萬沒有想到,眼前突然沖上來擋在熊烈身前的少女,竟有著如此驚人的背景。他那本欲出手的大招,在身體一頓之下,硬生生停了下來。此刻,他的內(nèi)心陷入了極度的矛盾與掙扎之中。
他那充滿殺意的眼神中,此刻透露出一絲猶豫和不安。他有著再強烈不過的殺人之心,可一想到自己這一出手可能帶來的嚴(yán)重后果,他的手就忍不住顫抖起來。他不能不為自己的前途和命運著想,若因一時沖動而得罪了這大夏國的宗師權(quán)貴,他在東夷的主公恐怕也不會輕饒了他。
更何況,還要為自己遠在東夷的親人考慮。倘若自己這一出手,那隨之而來的報復(fù),或許會讓他的親人陷入萬劫不復(fù)的境地。他不敢想象親人們因為自己的魯莽而遭受苦難的場景,更不愿去想那可能出現(xiàn)的悲慘結(jié)局。
這一系列的顧慮如重重枷鎖,緊緊束縛住了他的行動。最終,他那洶涌的殺意被理智壓制,不得不停下了手中即將發(fā)動的攻殺之舉。
“罷了,我今天不會再殺你了,但你小子給我聽好了,你以后如果讓我知道,膽敢再善殺我東夷人,老夫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,哪怕搭上遠在東夷家人的性命,徹底賠上自己的前途,我也誓要將你趕盡殺絕,絕不手軟!”小笠原一郎雙眼死死地盯著受傷的熊烈,那眼神中充滿了憤怒、不甘與矛盾。他緊握的拳頭因為極度的克制而微微顫抖,心中的殺意如洶涌的潮水般起伏,但理智卻如沉重的礁石,一次次將其壓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