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-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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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姮與霖娘同時回頭,看向那道緊閉的大門。
聽見清音漸遠(yuǎn),阿姮再轉(zhuǎn)頭發(fā)現(xiàn)那黑衣少年已經(jīng)走出很遠(yuǎn),她立即跟了上去:“小神仙,等等我啊?!?br />
此時山間霧氣正濃,霖娘跟在后面,一直偷瞧程凈竹的手,奈何他手腕被寬大的衣袖遮掩,她看不清楚,便只能拉住阿姮,小聲問:“珠繩給他了?”
“給了啊?!?br />
阿姮說道。
霖娘湊到她耳朵邊:“他根本沒有拒絕嗎?”
阿姮側(cè)過臉,避開她陰森的鬼氣,奇怪道:“我編那么好看,他為什么要拒絕?”
“……這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啊。”
霖娘心說你那荷包丑得慘絕人寰人家不也收了嗎?
她們?nèi)ユ?zhèn)上之時,夜市已經(jīng)閉市,只有個賣絲線的老嫗提著個籃子慢吞吞地往家趕,路上遇見阿姮與霖娘,便賣了些絲線給她們。
回來的路上,霖娘一邊走,一邊教阿姮編珠繩,就像上回做荷包一樣,阿姮仍舊沒有多少耐心,但見霖娘堅決不肯幫她,她才自己氣鼓鼓地編好了一根。
霖娘不由看向那黑衣少年的背影,寬闊的肩背上綴著一串象牙白的流珠背云,尾部的淡色流蘇隨著他步履而在腰后輕輕晃動。
“他收下的時候,有說什么嗎?”
霖娘又問。
阿姮想起那間昏昧的室內(nèi),他溫?zé)嵴囱闹父沟衷谒麓?,她笑了笑,說:“他謝我了?!?br />
就這些??
霖娘有點摸不準(zhǔn),此時她才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對于情愛的認(rèn)知似乎還有點貧瘠,可再怎么貧瘠,也比阿姮有經(jīng)驗啊。
“既然他肯收下,那就說明,他對你至少是不抵觸的。”
霖娘摸著下巴,下了一個保守的結(jié)論。
阿姮不語,只是幽幽望著那少年的背影,他行走于山間,衣擺不沾分毫露滴,腳下也不染塵泥。
“你們?nèi)祟?,真的好麻煩?!?br />
阿姮輕聲說道。
她要的,才不是什么不抵觸,而是破除他的金身,挖出他的那顆心,來配自己這副嶄新的殼子。
也許是察覺到她過分灼熱的視線,程凈竹忽然停頓,道旁草木青青,淡霧浮動,他回過頭。
一時間,與她相視。
阿姮揚起燦爛的笑意,邁著輕快地步子朝他奔去:“小神仙,萬艷山在哪一邊???”
她蹦蹦跳跳的,烏黑卷曲的長發(fā)飛揚,鬢邊的紅山茶又生新露,嬌艷欲滴,映襯她一張蒼白美麗的臉。
“南邊?!?br />
程凈竹避開她伸過來想要抱住他臂彎的手,瞥了一眼指間金痕流轉(zhuǎn)的白符,上面閃爍的輿圖很清晰:“出了這片山林,再往南一百里?!?br />
往南五十里,便是榕樹鎮(zhèn)。
阿姮與霖娘昨夜去的便是此鎮(zhèn),過了榕樹鎮(zhèn)再走五十里,才是萬艷山。
而巢州城卻在北邊。
程凈竹御法繩與阿姮、霖娘很快到了榕樹鎮(zhèn)上,此時天光大亮,街上行人眾多,又正處在飯點,街上食攤飄出各種香味,阿姮這里嗅嗅,那里瞧瞧,霖娘緊緊跟著她,卻百密一疏,一個沒看住,便找不見影子了。
霖娘大驚失色:“程公子!阿姮不見了!”
程凈竹轉(zhuǎn)過身,只見霖娘孤身站在不遠(yuǎn)處,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,而他抬眸,街上行人如織,往來憧憧。
榕樹鎮(zhèn)實在太小,小到巷子都窄得厲害,阿姮手中捏著一串東西,歪過腦袋:“這是什么顏色?”
巷子中,錦衣華服的男子立在那兒,他身形有些微胖,手上,腰上,無不是金啊玉的,在他身后,則是幾個灰布衣衫的家仆。
他年紀(jì)也不大,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出來活動,他視線幾乎沒離開過阿姮的臉,聽見阿姮問話,他心里不由犯起嘀咕,覺得有些奇怪,但美人當(dāng)前,他腦子都空了,忙道:“紅色,怎么姑娘沒吃過糖葫蘆?”
糖葫蘆?
阿姮看了一眼,圓滾滾的糖球在她眼中黑乎乎的,她有點不高興地咬了一口,果然沒有什么味道,她興致缺缺。
那男子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:“怪這榕樹鎮(zhèn)實在太小太破了,姑娘這樣的女子,在下合該在巢州城最好的酒樓里擺上一桌酒席,請姑娘嘗那里的名菜醉蟹,再佐以上好的黃酒……那才好呢!”
說起吃來,他頭頭是道,儼然一個行家。
“你住在巢州城里?”
阿姮沒再咬糖葫蘆,抬起眼睛看他。
“也不是,我家在天都,與兩個好友一道來的,”男子一對上阿姮的目光,便忍不住癡癡看她,“我們家中都是世交,他們在天都耍得無聊,非拉著我一塊兒過來巢州,他們啊……”
說到那兩個好友,男子擰了一下眉:“他們非要去萬艷山,看什么鬼娘娘,我卻不知那鬼物有什么好看的?!?br />
說著,他對阿姮露出笑容:“依我看,那鬼娘娘只怕遠(yuǎn)不如姑娘你一分一厘,姑娘應(yīng)當(dāng)是天上的仙子,豈是鬼物可比?!?br />
他無比慶幸自己沒跟著好友去什么萬艷山找刺激,否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