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1章 頭顱的擔(dān)保
“你擔(dān)保得起嗎?” 周范見尉遲恭如此激動,反而冷靜了下來,他冷笑一聲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,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,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?!拔具t將軍,不是老夫說你,你太天真了。李杰手握如此威力巨大的火藥,那火球彈能炸塌城墻,若是有朝一日他反戈一擊,對著皇宮來上幾發(fā),你的頭顱能擋得住他的火球彈嗎?到時候,別說你的闔家性命,恐怕整個長安都要化為灰燼,陛下的龍椅都坐不穩(wěn)!”
這話像一根針,精準(zhǔn)地刺中了不少人的擔(dān)憂。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員也紛紛點頭,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,覺得周范說得有道理?;鹚幍耐λ麄冸m然沒有親眼見過,但也有所耳聞,若是真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,那后果不堪設(shè)想,確實比突厥人更可怕。
尉遲恭猛地抬頭,眼中血絲暴漲,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。因為憤怒,他的臉漲得通紅,像煮熟的蝦子,額頭上的青筋一條條暴起,像蚯蚓一樣蠕動。他死死地盯著周范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聲音低沉而危險,仿佛一頭即將發(fā)怒的雄獅:“若他真有反心,老臣第一個斬他!我尉遲恭的刀,還沒鈍到連一個叛徒都斬不了的地步!到時候,不用你們動手,我親自提著他的人頭來見陛下!”
他頓了頓,環(huán)視著朝堂上的百官,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每個人的臉。聲音陡然提高,震得梁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,掉在一些官員的頭上:“但此刻突厥兵臨城下,云州城危在旦夕,城墻都被撞得裂開了縫隙!我軍將士用血肉之軀抵擋敵軍的鐵蹄,昨天一天就傷亡了五千人!在這個時候,聽信讒言,自斷臂膀,難道要讓云州的百姓白白送死嗎?難道要讓我大唐的江山落入突厥人手中嗎?你們對得起先帝嗎?對得起身上的官袍嗎?”
“你…… 你這是強(qiáng)詞奪理!” 周范被尉遲恭的氣勢嚇了一跳,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道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他沒想到尉遲恭會如此激動,像一頭要吃人的野獸。
“強(qiáng)詞奪理?” 尉遲恭冷笑一聲,笑聲中充滿了悲憤。突然,他拔出腰間的佩刀,動作快如閃電。“噌” 的一聲,刀光出鞘,寒光凜冽,像一道閃電劃破了大殿的沉悶,映得每個人的臉都發(fā)白,眼睛都有些睜不開。
他將刀尖抵在自己的脖頸上,鋒利的刀刃已經(jīng)劃破了皮膚,滲出了一絲血珠,像一顆紅色的瑪瑙。刀柄上的花紋被汗水浸濕,在他手中微微顫抖。
“陛下!” 尉遲恭看著李世民,眼神堅定而決絕,沒有絲毫動搖,“若陛下信不過李杰,可先斬老臣!老臣死不足惜,能以一死換得大唐安寧,值得!但求陛下留他一線生機(jī),讓他造出火藥,擊退突厥!若不能退敵,老臣在九泉之下,也無顏見大唐的列祖列宗,甘愿受十八層地獄之苦!”
刀光映著他蒼老卻堅毅的臉,臉上的皺紋因為堅定而顯得格外深刻,像刀刻斧鑿一般。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,只有對大唐的忠誠和對勝利的渴望,像一團(tuán)燃燒的火焰。
朝堂上瞬間鴉雀無聲,所有人都被尉遲恭的舉動驚呆了。連呼吸聲都仿佛停止了,只能聽到佩刀輕微的 “嗡嗡” 聲,那是金屬在共鳴,還有尉遲恭沉重的呼吸聲,像破舊的風(fēng)箱在拉動。
文官們面面相覷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再也說不出一句話。他們沒想到尉遲恭會如此剛烈,竟然以死相逼。周范的臉色慘白如紙,像涂了一層白粉,嘴唇哆嗦著,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,眼神中充滿了恐懼。
李世民看著抵在尉遲恭脖頸上的刀,又看了看他肩上的傷口和那封染血的帛書,心中百感交集,像打翻了五味瓶。他知道尉遲恭不是在做戲,這位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將,向來一言九鼎,說得出做得到。當(dāng)年玄武門之變,他也是這樣,提著刀擋在自己身前,毫不畏懼。
“尉遲恭,你這是干什么!” 李世民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意,更多的卻是感動和無奈,“快把刀放下!有話好好說,何必如此?”
“陛下若不答應(yīng)老臣,老臣今日便死在這太極殿上!” 尉遲恭不僅沒有放下刀,反而將刀尖又往前送了送,血珠順著刀刃滾落,滴在金磚上,像一朵綻放的紅梅,鮮艷而凄美。
“你……” 李世民又氣又急,卻又無可奈何。他知道尉遲恭的脾氣,像一頭倔驢,一旦決定的事情,十頭牛都拉不回來。若是硬逼他,說不定真的會鬧出人命。
就在這時,秦叔寶等武將紛紛跪下,“咚、咚、咚” 的聲音連成一片,像在敲鼓。他們齊聲說道,聲音洪亮,震得大殿都在搖晃:“陛下,尉遲將軍所言極是!請陛下相信李杰,讓他繼續(xù)造火藥退敵!我等愿與尉遲將軍一同擔(dān)保!若李杰有反心,我等甘愿同罪!”
程咬金更是大聲喊道,他的大嗓門在大殿里回蕩:“陛下,要是您不答應(yīng),俺老程也跟著尉遲老哥一起死!反正俺們這些武將,活著就是為了保家衛(wèi)國,不能讓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文官壞了大事!大不了一死,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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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堂上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,一邊是以死相逼的武將,他們鎧甲鮮明,眼神堅定;一邊是沉默不語的文官,他們臉色各異,有的害怕,有的不甘。李世民夾在中間,顯得格外為難,眉頭緊鎖,像一個解不開的結(jié)。
他看著尉遲恭脖頸上的刀,又看了看那封染血的帛書,心中的天平漸漸傾斜。他知道,現(xiàn)在不是猶豫的時候,云州的戰(zhàn)事刻不容緩,每一天都有無數(shù)將士死去,火藥是唯一的希望。若是錯過了這個機(jī)會,可能就再也沒有機(jī)會了。
“好!” 李世民終于開口,聲音帶著一絲疲憊,卻異常堅定,像一塊石頭落了地,“朕答應(yīng)你,暫不處置李杰,讓他繼續(xù)負(fù)責(zé)新械坊的事務(wù),全力趕制火藥!朕給你三個月時間,若是三個月內(nèi)不能擊退突厥,休怪朕不念舊情!”
尉遲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,像雨后的陽光。他緩緩放下佩刀,刀柄 “當(dāng)” 的一聲落在地上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他對著李世民深深一拜,動作幅度太大,牽動了傷口,疼得他悶哼一聲:“謝陛下圣明!” 因為失血和疲憊,他說完這句話,便眼前一黑,向后倒去,像一截斷木。
“尉遲將軍!” 秦叔寶眼疾手快,一個箭步?jīng)_上前去,伸手托住他的后背。老將軍的甲胄在掌心沉甸甸的,帶著血腥氣的體溫透過皮革傳來,秦叔寶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尉遲恭的嘴唇已經(jīng)泛出青紫色,冷汗浸透了鬢角的白發(fā)。
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