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萊宮的偏殿，銅鏡里映出武媚娘的側(cè)臉。她正用銀簪挑了點香膏，輕輕抹在臉頰上，香膏質(zhì)地細膩，像融化的月光?！斑@胡椒香膏，果然比胭脂好用?！?她對著鏡子淺笑，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，那是胡椒活血的功效。

  香膏裝在描金瓷盒里，盒蓋上畫著纏枝玫瑰，打開蓋子，一股玫瑰香混著淡淡的胡椒辛辣撲面而來。侍女婉兒捧著賬本進來，裙裾掃過地面，帶起一陣香風：“娘娘，西市的香行又派人來報，今日的胡椒香膏一早就賣光了。戶部侍郎夫人沒買到，把掌柜的罵了一頓，說要砸鋪子呢。”

  武媚娘放下銀簪，拿起賬本翻看。賬本上的墨跡還沒干，每日的收入數(shù)字看得人眼熱。“讓他們再趕制一批，” 她合上賬本，指尖劃過盒蓋上的玫瑰，“告訴賬房先生，把賺來的錢清點一下，我有用?！?br />
  三日后，城南的荒地上熱鬧起來。五十畝地被圈了起來，圍墻用青石砌成，墻角種著新栽的玫瑰，園丁們正忙著修剪枝葉。中間的空地被分成小塊，工匠們在挖水井，旁邊堆著剛運來的糞肥，臭氣里都帶著股銅錢味。

  “媚娘娘娘說了，這苗圃要用最好的土！” 管事拿著武媚娘親自畫的圖紙，對著工匠們喊，“這土得篩三遍，摻上羊糞和草木灰，pH 值…… 哦不，酸堿度得合適，不然胡椒長不好！” 他其實不懂什么 pH 值，只是記著農(nóng)技員說的話。

  消息傳到司農(nóng)寺時，老李正在給胡椒種子分類。他手里拿著放大鏡，仔細查看種子的飽滿度：“大人，武昭儀在城南買了五十畝地，說是要建胡椒苗圃，這……” 他有些猶豫，畢竟胡椒種植歸司農(nóng)寺管。

  李杰卻不意外，他拿起一袋顆粒飽滿的種子，種子比尋常的大一圈，色澤紫紅：“這是農(nóng)科院培育的改良品種，產(chǎn)量比普通的高兩成，抗病性也強。老張，你親自送去，告訴媚娘娘娘，就說是司農(nóng)寺新培育的，送她試種?！?br />
  老張捧著種子袋，眉頭皺成疙瘩：“大人，這可是咱們的寶貝種子，送她種，豈不是……”

  “放心?！?李杰打斷他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，“她要種胡椒，就得按規(guī)矩來，申請‘胡椒引’，接受司農(nóng)寺的監(jiān)管。送她種子，是示好，也是提醒 —— 大家在一條船上，得按規(guī)矩劃槳。”

  老張恍然大悟，捧著種子去了蓬萊宮。

  武媚娘收到種子時，正在苗圃查看土壤。她穿著一身素色襦裙，裙擺沾了點泥，卻絲毫不顯狼狽。她捻起一粒種子，放在指尖細看，這種子比尋常胡椒粒大了一圈，色澤也更鮮亮。“李少卿倒是個聰明人?！?她輕笑一聲，對婉兒道，“讓人把種子收好，用溫水泡上，明日請司農(nóng)寺的農(nóng)技員來指導播種?！?br />
  婉兒有些擔憂：“娘娘，我們自己種胡椒，會不會讓陛下覺得……”

  “陛下只會覺得我賢惠?！?武媚娘撫摸著剛抽芽的玫瑰，指尖沾了點露水，“既為長安貴婦添了好物，又為大唐種了新作物，何樂而不為？” 她頓了頓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，“再說，這胡椒生意，總不能一直讓司農(nóng)寺獨美?！?br />
  幾日后，苗圃正式開工。司農(nóng)寺的農(nóng)技員老王被請了過來，他蹲在地里，用手捏了捏土：“娘娘，這土不錯，就是得再松松，胡椒根須淺，怕澇?！?br />
  武媚娘蹲在他旁邊，聽得認真：“那是不是要挖排水溝？”

  老王愣了一下，他沒見過哪個娘娘會親自蹲在地里問這些，連忙點頭：“是，得挖兩尺深的溝，下雨天好排水?！?br />
  香行的生意依舊火爆。胡椒香膏的配方被武媚娘鎖在妝奩里，每次調(diào)香都親自盯著，連最親近的婉兒都不知道具體比例。貴婦們?yōu)榱速I到香膏，想盡了辦法。吏部侍郎夫人送了對羊脂玉鐲，才弄到兩盒；長公主府的管事更絕，直接搬了一壇三十年的陳釀送到香行。

  賬房先生每天數(shù)錢數(shù)到手軟，銅錢堆在庫房里，都快沒到膝蓋了?！澳锬?，咱們這半個月的收入，比得上往常半年的了！” 他捧著賬本，臉上的褶子都在笑，“用這些錢，在崇業(yè)坊能買三進的院子了！”

  武媚娘正在看苗圃的圖紙，聞言頭也不抬：“再買五十畝地，擴大苗圃。告訴農(nóng)技員，按司農(nóng)寺的法子來，別出岔子。”

  這天，武媚娘正在苗圃查看胡椒幼苗，嫩綠的芽兒剛鉆出地面，像小蟲子似的。李杰派人送來了新的 “胡椒引” 樣本，還有一本《胡椒種植要訣》?！袄钌偾湔f，若是苗圃需要擴大種植，隨時可以申請新的引票，司農(nóng)寺會優(yōu)先審批?！?送文書的小吏恭敬地站著，不敢抬頭。

  武媚娘接過樣本，看著上面熟悉的胡椒圖案，指尖輕輕劃過：“告訴李少卿，多謝他的美意?！?她轉(zhuǎn)身對婉兒道，“讓人多備些上好的香膏，送一盒給李少卿的母親 —— 哦，忘了他還沒娶妻，那就送給他的嬸母吧。”

  婉兒笑著應下，心里卻佩服娘娘的周到 —— 既示了好，又不失身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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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夕陽灑在苗圃上，胡椒幼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。武媚娘站在田埂上，望著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，嘴角的笑容越發(fā)深邃。她知道，這只是開始。往后，她要在大唐的土地上，種下更多屬于自己的 “胡椒”，讓權(quán)力的藤蔓，沿著這些作物悄悄蔓延。

  而在司農(nóng)寺，李杰收到了武媚娘送來的香膏。他打開瓷盒，一股玫瑰與胡椒的香氣撲面而來?！斑@武昭儀，倒是個玲瓏剔透的人?！?他輕笑一聲，將香膏遞給老李，“拿去給你家老婆子用，聽說能養(yǎng)顏。”

  老李樂呵呵地接過去，心里卻嘀咕：大人和武昭儀這一來一往的，倒像是在打什么啞謎。

  夜色漸深，長安的胡椒香還在空氣中彌漫。司農(nóng)寺的燈火與蓬萊宮的燭火遙相呼應，像兩顆心照不宣的星辰。一場圍繞胡椒的無聲博弈，正在繁華的長安城里悄然展開。

  第二天一早，西市的香行外又排起了長隊。貴婦們拿著號牌，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哪家的宴席用了最新的胡椒菜譜。城南的苗圃里，武媚娘正和農(nóng)技員討論灌溉的細節(jié)，陽光灑在她臉上，既有女子的柔美，又有不輸男子的果決。

  李杰則在司農(nóng)寺里，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