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章 初入秦嶺和解雨臣的加入
第二天清晨,天光未大亮,山間彌漫著濕冷的薄霧。
隊伍在招待所簡陋的大堂集結,準備向秦嶺深處進發(fā),就在這時,他們見到了一個與這破敗環(huán)境格格不入的身影。
一個年輕男子姿態(tài)閑適地坐在那張掉了漆的木制長沙發(fā)上,身著熨帖平整的淡粉色絲質襯衫,紐扣扣到最上一顆,袖口挽起一道,露出腕間價值不菲的手表。
他容貌昳麗,眉眼精致如畫,卻透著一股疏離的清冷和洞悉世情的精明,正慢條斯理地用杯蓋拂去茶沫,小口品著粗瓷杯里的劣質茶葉,動作優(yōu)雅得仿佛身處頂級茶室。
“解語臣?”
無邪有些愕然地叫出聲,聲音在空曠的大堂里顯得有些突兀。
解語臣聞聲,從容地放下茶杯,站起身,對無三省微微頷首,語氣平和:
“三爺?!?br />
他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掃描儀,平靜地掠過在場的每一個人,當視線落在盡量縮在無邪側后方的安逸身上時,幾不可查地停頓了半秒。
那眼神冷靜,帶著一種評估貨物價值般的審視,但并未在這個看起來過分普通、甚至有些畏縮的年輕人身上過多停留,很快便移開了。
“小花,你怎么會在這兒?”
無邪難掩好奇。
“聽聞三爺這邊有了新線索,過來看看能否幫上忙?!?br />
解語臣語氣淡然,言簡意賅。
他的出現(xiàn),顯然是得到了無三省的默許甚至邀請,或許是為了增加籌碼,又或許是為了制衡隊伍中某些不可控的因素。
安逸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。
解語臣,解家的年輕當家,心思縝密如水,算計深入骨髓。
他的加入,如同在本就暗流涌動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,漣漪難測,安逸只能將頭垂得更低,努力將自己偽裝成背景板,祈禱不要引起這位心思深沉的爺絲毫興趣。
隊伍再次擴充,一行人沉默地向著秦嶺山脈的腹地進發(fā)。
初始尚有些許人跡踩出的小徑,越往深處,林木愈發(fā)蔥蘢蔽日,藤蔓纏繞,山路變得陡峭而濕滑,覆蓋著濕漉漉的落葉和苔蘚,空氣悶熱潮濕,呼吸間都是植物腐爛和泥土的氣息。
安逸的體力依舊是明顯的短板,盡管比海底墓時多了些歷練,但在這樣需要持續(xù)攀爬,跋涉的原始森林中,他很快便體力不支,額頭冒汗,呼吸急促,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隊伍末尾。
無邪很有耐心,時常停下來等他,遞過自己的水壺,聲音溫和:
“喝口水,緩一緩,別急,時間還夠。”
黑瞎子則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極有趣的新游戲。
他時而如靈貓般竄到前面,時而又故意放緩腳步,與安逸并行,甚至落在他身后。
在安逸費力攀爬一個陡坡,腳下打滑時,一只溫熱的大手會“及時”地握住他的手腕,穩(wěn)穩(wěn)將他拉上去;在他試圖跨過一段濕滑的朽木時,另一只手又會“不經(jīng)意”地在他后腰處輕輕托一把,力道恰到好處,伴隨著耳邊低沉帶著笑意的氣息:
“小心點,小可憐,這地方滑得很,摔了臉可就不好看了。”
【與黑瞎子接觸(握腕,托腰,貼近低語)完成?!?br />
【獎勵:積分+12。】
他的每一次觸碰都帶著不容忽視的熱度和若有若無的挑逗,讓安逸耳根發(fā)熱,心跳失衡,偏偏又無法理直氣壯地推開,只能抿著唇,含糊地低聲道謝,眼神躲閃。
張麒麟始終走在隊伍的最前方,如同一柄無聲的開路利刃。
他總能精準地判斷出最安全的路線,手中的黑金古刀偶爾揮出,無聲無息地斬斷攔路的堅韌藤蔓。
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孤絕,與這蠻荒山林融為一體,但安逸隱約感覺到,他那看似恒定不變的前進速度,似乎有意無意地控制著,并未將后面的人甩開太遠。
胖子依舊是隊伍里最熱鬧的那個,一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,一邊還不忘插科打諢,偶爾用手肘親昵地撞一下安逸的胳膊:
“安子,精神點!給胖爺我樂一個!這鬼地方走得人都蔫兒了?!?br />
解語臣則始終走在隊伍中段,步履從容不迫,即使在這樣崎嶇難行的環(huán)境中,也保持著一種近乎苛刻的優(yōu)雅與整潔。
他極少開口,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地觀察,銳利的目光既審視著周圍復雜的地形植被,也冷靜地分析著隊伍中每一個人的狀態(tài)和互動。
他的視線偶爾會淡淡掃過被黑瞎子“特殊照顧”顯得窘迫又無可奈何的安逸,眼神深邃平靜,看不出絲毫波瀾,仿佛只是在記錄一個無關緊要的觀察樣本。
傍晚時分,夕陽的余暉艱難地穿透茂密的林冠,在一條潺潺溪流旁,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處幾乎快要坍塌的廢棄獵人小屋。
木屋歪斜得厲害,門窗早已不知去向,里面布滿了厚厚的灰塵,蛛網(wǎng)和不知名的小蟲,但在這荒山野嶺,總算是個能勉強遮蔽風雨的落腳點。
眾人簡單清理出一小塊能下腳的空間,決定在此過夜。
安逸立刻癱軟下來,靠著冰冷潮濕布滿霉斑的墻壁滑坐在地上,累得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,胸腔火辣辣地疼。
無邪拿出壓縮餅干和水,細心分給他。黑瞎子走過來,遞過自己的水壺,遞送時冰涼的金屬壺身“無意”地擦過安逸溫熱的手指,帶來一絲戰(zhàn)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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