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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表格還沒填完，鄭組長的臉色就沉下來了。

  “婁曉娥同志，”他嚴肅地說，“你的情況很復(fù)雜。從今天起，你每天來工作組報到，寫思想?yún)R報。另外，沒有工作組的批準，不得離開院子?！?br />
  婁曉娥咬著嘴唇，點頭：“知道了?！?br />
  最后是林飛。

  “林飛，宣傳科干事，成分：城市貧民。父親：林大山，工人。母親：趙氏，工人。配偶：無。子女：無。社會關(guān)系：姑父在香港，1948年去的，無聯(lián)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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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香港？”鄭組長皺眉，“做什么的？”

  “聽說是做生意的，具體情況不知道?！?br />
  鄭組長在表格上重重做了記號：“海外關(guān)系，要重點審查。林飛同志，在審查期間，你不得參與任何工作，不得與院里有問題的人來往。聽明白了嗎？”

  “明白?！?br />
  登記持續(xù)了一整天。

  晚上，工作組把表格收上去，開始分類：根正苗紅的，成分可疑的，問題嚴重的。

  根正苗紅的有：劉海中、傻柱、秦淮茹、孫寡婦、老韓頭……

  成分可疑的有：易中海（臺灣關(guān)系）、林飛（香港關(guān)系）、閻埠貴（小業(yè)主出身）……

  問題嚴重的有：婁曉娥（資本家家屬）、蘇秀蘭（父親是反革命分子）。

  分類結(jié)果一出來，院里的格局就變了。

  根正苗紅的人，腰板挺直了，說話聲大了。

  成分可疑的人，低頭走路，小心翼翼。

  問題嚴重的人，幾乎被孤立了。

  婁曉娥現(xiàn)在走在院子里，沒人敢跟她打招呼。連秦淮茹見到她，也只能偷偷點點頭，不敢多說話。

  林飛也被孤立了。

  雖然大家心里知道他是個好人，但現(xiàn)在是運動期間，誰也不敢跟“被審查”的人走得太近。

  只有棒梗，還像以前一樣叫他“林叔”。

  “棒梗，”林飛私下囑咐他，“以后在公開場合，別跟我走太近。對你不好。”

  “我不怕！”棒梗梗著脖子，“林叔你是好人，我知道！”

  “我知道你不怕?！绷诛w摸摸他的頭，“但你要為你媽想想。你媽是工人，成分好，不能因為我受影響?！?br />
  棒梗咬著嘴唇，不說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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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工作組入駐后的第二件事，是審查互助小組的賬目。

  閻埠貴把所有的賬本、票據(jù)、工分記錄，都搬到了工作組辦公室。

  鄭組長帶著兩個組員，一張一張地核對。

  “這筆支出，買棉花的，二十五塊。有發(fā)票嗎？”

  “有有有?！遍惒嘿F趕緊找出發(fā)票。

  “這筆收入，賣菜的，八塊三毛。賣給誰的？”

  “賣給街道食堂的。有收據(jù)?！?br />
  “工分記錄……嗯，看起來挺詳細?！编嵔M長翻看著，“不過，這個許大茂，怎么工分這么少？”

  “他……他不積極參加勞動。”閻埠貴小心地說。

  “那這個林飛，工分怎么這么多？”

  “林干事……林飛同志以前是副組長，負責很多工作，所以工分多?！?br />
  鄭組長哼了一聲：“副組長？現(xiàn)在是審查對象了。這些工分，要重新評估?！?br />
  “是是是……”

  審查持續(xù)了三天。

  最后的結(jié)果是：賬目基本清楚，沒有大問題。但有幾個“疑點”：

  第一，林飛的工分過高，有“以權(quán)謀私”的嫌疑。

  第二，婁曉娥也領(lǐng)過工分（教孩子認字），但她成分不好，不應(yīng)該領(lǐng)。

  第三，應(yīng)急基金的使用，有些支出“不合理”，比如給聾老太買藥的那次，費用太高。

  鄭組長把這些問題整理成報告，準備上報街道。

  閻埠貴急得團團轉(zhuǎn)，私下找林飛商量。

  “林干事，這可怎么辦？他們說你的工分有問題，要追回。婁曉娥的工分也要追回。還有應(yīng)急基金的支出，要重新審查……”

  林飛很平靜：“讓他們查。我林飛行得正坐得直，不怕查。工分是我勞動所得，有記錄。婁曉娥教孩子認字，也是勞動，也應(yīng)該有工分。至于應(yīng)急基金的支出，每一筆都有票據(jù)，都經(jīng)過集體討論。他們查不出問題?！?br />
  “可是……”閻埠貴還是不放心。

  “閻老師，”林飛看著他，“你現(xiàn)在是組長，要穩(wěn)住。記住，不管他們怎么施壓，賬目不能改，原則不能丟。只要你守住賬目，他們就翻不了天?！?br />
  “我……我盡力?！?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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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工作組入駐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