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三線鏖戰(zhàn)護山河
正德九年三月的風,如狂躁的野馬般肆意馳騁在廣袤無垠的東亞大地上,竟同時掀起了三場驚心動魄、局勢迥異的戰(zhàn)潮。在那遙遠的朝鮮半島,釜山港宛如一座被戰(zhàn)火點燃的孤島,滾滾硝煙混雜著咸澀的海風,彌漫在港灣的每一寸空間。燃燒的船只殘骸隨波起伏,喊殺聲與火炮轟鳴交織成一曲慘烈的樂章;而在南方繁華的廣東,珠江口波濤洶涌,浪濤憤怒地拍打著堅固的炮壘,濺起層層雪白的水花,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戰(zhàn)斗吶喊助威;西域邊陲的喀什噶爾,漫天黃沙遮天蔽日,狂風裹挾著馬蹄揚起的塵土肆虐橫行,緊張的氛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張睿身姿挺拔地立在“遠洋巡防艦”高聳的艦橋之上,神情凝重如鐵鑄。他手中緊緊攥著三張緊急軍報,因用力過猛,指節(jié)已將紙張捏得滿是褶皺。那來自朝鮮國王李昖的求援信,墨跡尚新未干,字里行間透著無助與急切;江彬自西域快馬加鞭傳來的戰(zhàn)報上,還沾著粗糲的沙礫,訴說著戰(zhàn)場的殘酷與艱難;至于廣東衛(wèi)送來的關于西班牙艦隊異動的消息,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深深的憂慮與焦灼。
他緩緩抬起頭,目光穿透層層晨霧,望向朦朧中的珠江口。晨曦微露,卻無法驅(qū)散籠罩在他心頭的陰霾。此刻,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堅定不移的念頭:這三線戰(zhàn)場,任何一處都絕不能失守!大明錦繡山河,必須用將士們的血肉之軀和熾熱炮火去頑強守護,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!。
此時的朝鮮釜山港,厚重的鉛灰色陰云如翻涌的墨汁般壓低天際,海風裹挾著咸澀刺骨的水汽肆意抽打著每個人的面頰。浪濤在礁石間撞出凄厲的哀鳴,仿佛也在為這座危城奏響喪鐘。豐臣秀吉麾下五萬精銳大軍早已將城池圍得鐵桶一般,密密麻麻的營帳如同毒蕈般鋪滿十里曠野,入夜后連成的篝火長龍將半邊天空染成血色煉獄。
倭兵們晝夜不息地架設起數(shù)十門粗笨卻猙獰的“大筒”,這些日本仿制的火銃以精銅鑄就炮管,表面布滿斑駁銹痕與油污,在陽光下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冷光。每當點燃藥捻,震耳欲聾的轟鳴便裹挾著硫磺煙霧沖天而起,炮彈砸落處城磚轟然崩裂,碎石如驟雨般傾瀉而下。
守城的朝鮮士兵像被颶風席卷的麥田般成片倒下,殷紅的血珠順著斑駁石階蜿蜒成溪流,將青灰色的磚石浸染得暗沉發(fā)亮。李琿世子身披滲滿血污的玄色甲胄,凌亂鬢發(fā)間凝結著汗珠與塵土,他緊握豁口的長刀立于箭垛之間,嘶啞的吼聲混著刀刃劈砍聲穿透硝煙:“凡退半步者斬!”刀鋒所指之處,殘肢斷臂伴著慘叫飛濺。而在更高處的城樓檐角下,朝鮮國王李昖攥緊欄桿的手背青筋暴起,渾濁的目光穿透迷蒙海霧死死望向遠方。
海天相接處偶爾泛起的白浪在他眼中幻化成虛幻的帆影,卻又轉(zhuǎn)瞬被狂瀾吞沒?!按竺鞯脑姟彼黹g滾出的顫音被海風撕扯得支離破碎,錦袍下的身軀因極度焦慮而微微佝僂——誰都清楚,若這最后的屏障崩塌,不過三日光景,漢城的朱漆城門便會迎來同樣的噩夢,屆時整個半島都將淪為太閣殿下的棋盤。
三月初五的清晨,薄霧尚未散盡時,海平面忽然躍出幾點白帆,隨即如雪蓮般綻放開來。周昂率領五千精銳邊軍騎兵,分乘二十艘運輸船劈波斬浪而來,最終在釜山港外的“絕影灘”強行登陸。士兵們魚貫而下,迅速將改良后的“輕便野戰(zhàn)炮”抬上灘頭。這種新式火炮設計精巧,炮身以精鐵鑄造卻輕巧異常,僅需兩匹健馬便能拖拽前行,射程卻可達三里之遙,尤其適合朝鮮多山的地形作戰(zhàn)。
“世子殿下,我們的炮隊已悉數(shù)就位。”周昂展開羊皮地圖,指尖點向城西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,“倭兵的大營便藏于此地,那里地勢低洼且植被茂密,正是火攻的絕佳目標!”李琿聞言眼睛驟亮,當即召集朝鮮義軍,由熟悉當?shù)芈窂降南驅(qū)б?,悄無聲息地繞至竹林后側,將浸透桐油的干柴堆砌成環(huán)形火圈。當?shù)谝豢|朝陽穿透林梢時,周昂振臂高呼:“開炮!”十門野戰(zhàn)炮同時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怒吼,熾熱的炮彈劃破長空,精準落入倭軍營帳之中,瞬間引燃了四周堆積如山的干柴。烈火借風勢肆虐蔓延,整片竹林頃刻間化作熊熊火海,被困其中的倭兵凄厲慘叫著沖出帳篷,卻迎上了嚴陣以待的邊軍騎兵鋒利馬刀。
豐臣秀吉的愛將小西行長見大勢已去,妄圖率領殘部突圍逃竄,卻被周昂橫馬截住去路。兩人在翻滾的濃煙與烈焰旁展開殊死搏斗,小西行長揮舞的倭刀雖快如閃電,卻終究敵不過周昂手中厚重馬刀的剛猛之力。僅僅三個回合過后,周昂瞅準時機猛然發(fā)力,一刀將對手的武器挑飛至半空,隨即反手擒住其咽喉。失去主將指揮的倭兵士氣崩潰,紛紛放下武器跪地投降。
至此,持續(xù)月余的釜山之圍終告解除。李昖聞訊后親自開啟城門迎接周昂,緊緊握住他的手激動得熱淚縱橫:“若非大明及時伸出援手,我朝鮮早已淪為亡國之奴!自今日起,朝鮮愿永為大明藩屬,誓與天朝共御外侮!”周昂微笑著輕輕擺手:“唇齒相依之理昭然若揭,守護朝鮮便是守護大明東北方門戶?!碑斎瘴绾?,周昂命人將俘虜小西行長押往京城聽候發(fā)落,同時派遣斥候深入敵后偵查動向——據(jù)降卒供述,豐臣秀吉正在朝鮮南部秘密集結三萬生力軍,意圖卷土重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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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時刻,萬里之外的廣東珠江口也硝煙彌漫。西班牙太平洋艦隊的三十艘巨型戰(zhàn)船如同鋼鐵巨獸般緩緩逼近,艦首撞角閃著寒光。艦隊司令迪亞斯傲立于旗艦“圣瑪利亞號”的指揮臺上,輕蔑地俯瞰著對面簡陋的木質(zhì)炮臺:“不過是些朽木爛船罷了,怎擋得住我等青銅巨炮?”隨著他揮手下令,旗艦兩側的二十門重型加農(nóng)炮齊聲轟鳴,炮彈如雨點般砸向明軍陣地,炸得碎石橫飛、塵土蔽日。
早有準備的張睿已在江面布下三道防線:最前端是由陳老栓率領的兩百艘漁船組成的敢死隊,船上滿載硫磺彈丸;中層則是十艘裝備先進“望遠鏡炮瞄系統(tǒng)”的遠洋巡防艦;后方更有五十門威力巨大的神威榴彈炮扼守江岸要沖。“漁船隊先行出擊!”張睿高舉令旗下達指令,陳老栓所率船隊頓時如離弦之箭般沖向敵陣,無數(shù)硫磺彈在空中劃出橘色弧線落入敵艦甲板。某艘西班牙戰(zhàn)船的主帆率先被點燃,濃煙裹挾著火焰直沖云霄,水手們驚慌失措地忙著救火,全然顧不上開炮還擊。
迪亞斯大怒之下命令集中火力打擊漁船隊,卻未察覺大明巡防艦已悄然迂回至艦隊側翼?!懊闇蕯撑灣运€!”張睿親自校準炮口十字準星對準“圣瑪利亞號”底部要害。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,神威榴彈炮發(fā)射的炮彈精準命中目標,船底鋼板應聲裂開缺口,海水瘋狂涌入艙室。其余巡防艦趁機齊射,西班牙戰(zhàn)船接連中彈傾斜下沉,迪亞斯倉皇試圖乘小艇逃脫,卻被趙忠統(tǒng)領的水師精銳追上生擒。
此役從辰時持續(xù)至午時三刻,三十艘敵艦或沉沒或被俘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