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玉是在王老大的要出租的房子里找到大哥的?？此麄z的樣子應(yīng)該是在聊房子的事兒。

  在旁邊聽了幾嘴，也都是討價還價的程序，子玉也就失去了興趣。他還惦記著剛才的想法，準(zhǔn)備一會買點東西，晚上回家試試。只不過剛才在市場走了一圈，只看到賣干豆腐的，海帶根本沒有賣的，這應(yīng)該是要去二商店日雜去訂。豆腐泡自己家就可以炸，卷煎也可以一起弄，但不選河南的做法，而是用山東甏肉的法子。對了，這個甏肉可以搞?。∧菤赓|(zhì)太符合這個缺少油水的時代了。還有啥？虎皮雞蛋、虎皮尖椒，要是能買到鵪鶉蛋就更好了！

  “老三，尋思啥呢？叫你都沒聽到！” 大哥摸摸他的腦袋。這時候的大哥有一米八四，子玉還沒有長開，只有不到一米七五的樣子，一個摸頭殺弄得他一陣恍惚。這是多年未有的動作了，大哥大他十五歲，根本就不是一代人，縱使親兄弟這類的肢體接觸也不多。

  “??！在想事情?！弊佑駬蠐项^。

  “你王哥說這房子能降到120元一月，你覺得咋樣？”大哥問。

  “這房子不是正房，冬天冷、夏天熱，要不是挨著市場，根本沒人租。這閑下來好幾個月了吧？要是還不降價，我估計也就十月份以后天冷了，才會有人考慮，但頂多也就租半年。所以王哥你和房東說說，一百二的六個月才七百二，我家一年給他九百，行不行?！?br />
  “嘿，你小子有兩下子啊！”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，子玉講價的方式是這個時代大多數(shù)人不具備的角度，也就有了談判的空間。“行，我按你說的和房東嘮嘮！”王老大應(yīng)承下來。

  “再有，俺家可以答應(yīng)租三到五年，每年漲一百。這比閑著強多了?！弊佑窠又匣I碼。小鎮(zhèn)的余暉一直到九五年后才陸續(xù)落幕，十年后礦產(chǎn)資源枯竭，才日漸沉淪。在這三到五年里，積攢出姬家的家底，應(yīng)該夠用了。

  “行啊，你家要是長租，就更好說了?！蓖趵洗髴?yīng)承著。

  幾句客氣后，兄弟倆和王老大辭別，大哥打開旁邊的車鎖，準(zhǔn)備帶著子玉回家。

  “大哥，我準(zhǔn)備加點項目，想弄點海帶和干豆腐啥的，你知不知道哪里有？”

  “海帶要去中心市場，那里有個干調(diào)店，有成捆的海帶。干豆腐嘛，白房老張家就做，不過這個點兒應(yīng)該買不剩啥了，那東西怕壞。”大哥對幾個市場還是比較熟悉的。

  “那你幫我買一些，干豆腐和海帶各整五斤?！?br />
  “能整過來不？我今天還是訂了八套下貨?！贝蟾缬謫?。

  “沒問題！要不干脆你帶我去一趟中心市場吧！”子玉想起鵪鶉蛋，覺得自己還是親自去看看比較好，要是有合適的品種，也可以慢慢增加。

  “好??！那你坐后面，我正要去看看你大嫂她們?！?br />
  扶著大哥的腰，子玉小跳了一下，叉著腿坐上二八自行車的后座。車子速度不快，子玉不時左右扭頭，看向馬路兩側(cè)。小鎮(zhèn)的這條馬路和洗煤廠的內(nèi)部鐵軌，及左右半截的伴生路形成個交叉口，東北側(cè)是菜市場，家里要租的門市隔著馬路，和西側(cè)的三商店相對應(yīng)。媽媽賣豆腐的位置在鐵路另一側(cè)，也就是現(xiàn)在的熟食攤子的位置。路過時，還能看到隋六子在哪里陪著媳婦賣貨，見到兄弟倆的車子，還撇撇嘴，不屑的樣子溢于言表。

  一路疾馳，十多分鐘便來到姬家的熟食攤子，它在大市場外面的十字街上。大嫂在忙著稱稱，姐姐在算賬找零，姐夫用牙簽給其他人做試吃。還別說，這個工作比較適合他。一臉討好的笑容，小意逢迎的樣子讓顧客很是舒服。從小沒有媽，姐夫一直過得小心翼翼，這些不過是基操?？紤]到大市場的人流量，這兩天分配的貨稍多一些，眼見四個大鋁盆已經(jīng)空了三個半，估計再有半小時就會賣光。子玉沒管停車幫忙的大哥，便告訴姐姐等他買完東西回來一起走。

  這是他二十多年來再次逛這個市場，隨著小鎮(zhèn)的沒落，這里在一零年前后關(guān)停了，這一片的火炕樓也都成了危房。停留在記憶深處的那個好大的市場，現(xiàn)在看來局促地很！不到五畝的占地面積，分布著二三十家門市，以及兩趟幾十個固定攤位，人流倒是不少，摩肩接踵的。走了幾個干調(diào)的攤販，才找到一家有海帶的，一捆三斤，泛著白霜，不是很干凈的樣子。這層白霜經(jīng)常會被誤認(rèn)為是鹽分的析出，或是發(fā)霉變質(zhì)。實際上這是植物堿經(jīng)過風(fēng)化形成的一種叫做甘露醇的物質(zhì)，非但無害，還有排毒退腫的作用。子玉買了兩捆，正好一手一個。返回的時候，竟然在賣雞蛋的攤子上看到了鵪鶉蛋。詢問下才知道，養(yǎng)鵪鶉和養(yǎng)雞也差不了多少，鵪鶉蛋用量小算副業(yè)，鵪鶉主要是用來油炸、燒烤的。子玉見虎皮鵪鶉蛋有了著落，便一下買了五斤，讓賣貨的跟著送了一趟。

  晚上一家人還是聚餐，大哥做了鍋包肉和溜肉段，男人們喝著小酒，交流著一天的收獲及見聞。女人們討論著生意和八卦，不時的喊著兩個打鬧的孩子。隋六子兩口子帶來的競爭困擾，隨著今天依然火爆的銷售，也沒有再被提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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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夏令時的天黑的晚，鵪鶉蛋都煮熟了，天才擦黑，于是一家人又齊齊上陣，一起給涼水中的鵪鶉蛋剝皮。虎皮鵪鶉蛋和虎皮雞蛋的做法差不多，都是選擇新鮮的蛋，清洗干凈后放入開水中煮熟，然后撈出放入冷水中浸泡。剝殼后在雞蛋上要劃幾刀，以便入味，鵪鶉蛋則不用。最后瀝干后熱油鍋中炸至表面金黃，出現(xiàn)虎皮狀以備用。

  海帶早就沖洗后放入蒸鍋中蒸透，然后放入清水中浸泡一夜，等明早用刀切成段，卷成卷。海帶不能直接浸泡，否則無論燉煮炒拌，口感都有硬邦邦的感覺。

  子玉在飯桌上和大家商量了一下，準(zhǔn)備加四個新品：虎皮鵪鶉蛋、海帶卷、干豆腐和豆腐泡。今晚趁著還有時間，先把前兩個新品的準(zhǔn)備工作弄好。干豆腐是明早送到，加工起來比較容易，而豆腐泡則需要明早的豆腐出鍋，趁新鮮炸熟后，再和前幾樣一起燉煮。

  時間在忙碌中匆匆而過，熟食生意也越來越好。每天的加工量都在緩慢增加，依然是銷售火爆。而新品的增加，更是擴大了熟食攤子的受眾，就連最貴的虎皮鵪鶉蛋，每天都能賣掉十斤，煤河鎮(zhèn)的富裕程度，超出了姬子玉的預(yù)估！

  到周六這一天，下貨的日加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