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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說到這, 何寧山方才想起來,自己叫柳琢光而來的真正意圖,剛柳琢光說出來的事情太多, 讓他頭疼, 一時之間,竟然差點(diǎn)忘了這件事。
想到這, 何寧山眼神示意柳琢光坐到對面,頓了頓,斟酌著說。
“禾山去得太快, 外面尚且不穩(wěn), 琢光, 你的繼任恐怕要遲些, 可以嗎?”
“是要暫時隱瞞師尊仙去的消息嗎?”
何寧山無聲, 眼神卻印證了柳琢光的想法。
她沉默了片刻, 點(diǎn)頭應(yīng)下:“好, 我會在劍峰配合的。”
何寧山:“這倒不用, 禾山對外這么多年, 一向聲稱閉關(guān), 也能暫時拖個三年五載, 你也能再潛心修煉一段時間?!?br />
柳琢光搖搖頭,抬起眸子,與何寧山對視:“宗主, 我想出去一段時間。”
“出去?”何寧山愣了下, 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, 他嘴唇翕動,發(fā)出一聲輕微的嘆息后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 “我明白了,你打算去哪里?”
柳琢光:“不知道,我想先走走?!?br />
“……好?!焙螌幧皆谛牡字挥X酸楚,他看著眼前的柳琢光,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拍在柳琢光的肩頭,眼神復(fù)雜,“琢光,無論如何,你身后還有太衍,別怕,也別擔(dān)心?!?br />
柳琢光抿唇:“多謝師伯?!?br />
何寧山彎起眉眼。
柳琢光起身,向何寧山告辭,何寧山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目送著柳琢光的身影消失再眼前。
等柳琢光一走,他又垂下眼皮,長嘆出一口氣。
“你就這樣許琢光離開了嗎?”盛應(yīng)從里走出,手上還捧著一卷古籍,眉頭緊緊鎖著。
“那能如何,禾山已經(jīng)為了太衍做了那么多,好不容易為琢光博來一個能夠自由自在的未來,我難道非得做個惡人嗎?”
何寧山抿唇,看向她。
盛應(yīng)嘴唇張了張,半晌才道出一句:“你明知道,我不是那個意思,現(xiàn)在這個時候,琢光離開,禾山不在,劍峰上下相當(dāng)于無人值守,若是有需要鎮(zhèn)魔劍的地方,又該如何?”
何寧山卻像是已經(jīng)下定了決心,背過身去,不再看盛應(yīng)。
盛應(yīng)無奈,她凝視著何寧山的背影,微微搖頭,對何寧山的決定并不贊許,可她又拗不過何寧山,最終,化為幾聲輕微的嘆息。
“罷了,既然你是宗主,自是你說了算?!?br />
何寧山不語。
“只是琢光要去哪里還不知道,還是需要打聽下的,若只是隨心走在散散心,這也就罷了,若是她想不開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?!焙螌幧浇K究是忍不住,轉(zhuǎn)過頭,語氣頗為無奈地笑道,“琢光不會的,那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,若真的那般脆弱,不可能這個年歲就扛起劍峰?!?br />
盛應(yīng)垂下斂眸,不語。
何寧山繼續(xù)說:“反正,現(xiàn)在困劍尊的魔門已經(jīng)消失,琢光想出去,就去吧,唉?!?br />
窗外,太衍的仙鶴掠過天際,在夜幕垂垂中斂了翅膀,停留在何寧山窗前。
“你是禾山的鶴童?!?br />
何寧山也沒想到,今夜禾山的鶴童會突然到訪,還是在柳琢光離開之后,也不免讓何寧山懷疑,它是一早便預(yù)料到,早早在此等候。
鶴童化作人形,神色不悲不喜,眸子低垂,看不出什么情緒,它嘴唇張張合合,聲音古板無波。
“鎮(zhèn)魔劍已收,宗主可放心?!?br />
“鎮(zhèn)魔劍已收?”何寧山挑眉,重復(fù)念了一遍方才鶴童說過的話,不解其意,“這是什么意思,是禾山的意思嗎?”
鶴童沒有直接回答他,反而自顧自繼續(xù)說道。
“柳琢光師姐如今所持為無恒劍,鎮(zhèn)魔劍已收在劍峰,若是需要,劍峰長老可親持?!?br />
盛應(yīng)聞聲,也快步走到窗前,與何寧山四目相對,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狐疑。
“鎮(zhèn)魔劍向來是由劍峰親傳弟子所持,即便琢光離開太衍,但鎮(zhèn)魔劍也理應(yīng)由她支配,長老可代持這種事,我還從未見過?!?br />
“不,宗主。”一旁的盛應(yīng)卻在沉默半晌后,忽地開口,“如今魔門消失,劍尊不必死守劍峰,我原以為禾山留下的是一攤爛攤子,沒想到,她竟是將這點(diǎn)都想到了。”
日后,劍峰長老若可手持鎮(zhèn)魔,許多事,便不是必須柳琢光親為也可以了。
“只是,這是太衍千年來的規(guī)矩?!?br />
何寧山眉稍抬起,眼底顯而易見還帶有幾分猶豫,見狀,盛應(yīng)又再次開口。
“這規(guī)矩破了又不止是一次兩次了,再多一個又有何妨,我覺得是不成問題的,何況,這可是禾山師姐的安排,定然不會出問題的。”
何寧山想了想,覺著也是,便蹙著眉,點(diǎn)下了頭。
鶴童淡淡頷首,再次化為鶴形,張起雪白的羽翼,朝無邊的夜色飛去。
何寧山望著鶴童遠(yuǎn)去的背影,微微抿唇,眼底思緒萬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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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天光蒙蒙亮,稀薄的霧色籠罩在太衍的小路上,靜謐的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