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、鎮(zhèn)
一旁的洛秘書嘆了口氣,搖頭道:“如果武老爺子會為了孫子的喜好無視股東利益和法律法規(guī),甚至做到漠視人命的地步,武家早就垮了?!?br />
易重山的拳頭握了起來,他想起那個謝堂把他叫進(jìn)自己的車?yán)?,萬分抱歉地說他愿意給賠償,還勸他別挑戰(zhàn)武家的耐心,就連他老爹被氣到送去診所,謝堂還親自去看望,甚至還張羅著處理后事。
多好的一個人啊。
謝堂是那么地內(nèi)疚,還說自己也是貧苦大學(xué)生,從村里考出來的,進(jìn)了武家門就身不由己處處被壓制,兩人推心置腹地喝酒,看著他抹開眼角的淚,易重山就這么相信了他說的話——整個瀧霧山項目就是武家小少爺?shù)南病?br />
原來,自己被謝堂給利用了嗎?
“夜前輩特地來對我說這些,是為了讓我死個明白嗎?”易重山這一次對夜臨霜是尊稱了。
夜臨霜的表情依舊平淡,“只是不想你落入錯誤的因果。畢竟義山紙扎術(shù)曾經(jīng)救了那么多老百姓?!?br />
易重山站了起來,朝夜臨霜抱拳,開口道:“不知前輩是否方便告知在下謝堂的八字?易某想要看看,他到底是不是兩面三刀的偽君子。”
“我不方便沾上你和謝堂之間的因果。洛秘書,這就交給你了?!币古R霜向后看去。
洛秘書在旁邊聽了這么一會兒,也聽明白了七八分,他立刻打了個電話給武老爺子請示。
武老爺子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,開口道:“謝堂也是打著武家的旗號干的這些事兒。對方要他的八字,那就給吧?!?br />
只過了一會兒,洛秘書就將一張小紙條塞到了易重山的手中。
當(dāng)著他們的面,易重山拿出了一張黃紙,非常靈巧地折出了一只小巧的紙鶴。
大概是因為黃紙?zhí)×?,微微透著光?br />
易重山在朱砂里滴了一滴自己的血,毛筆沾開,在紙鶴的身上畫了一些符文,接著吹了口氣,紙鶴竟然飛了起來。
而且還越飛越高,飛過了那層濃霧,直到視線都看不見。
而易重山卻端坐在原處,閉上了眼睛。
一輛豪車開過十字路口,正好碰上了紅燈就停了下來。
與此同時,那只紙鶴搖搖晃晃地落在了車頂上。
開車的人正是武家的姑爺謝堂,他的耳朵上掛著藍(lán)牙耳機,正在和章家的人激動地說著什么。
“我也沒想到武敬竟然醒了!還以為他會一直睡下去呢……你不是說那個易重山的紙扎術(shù)很厲害嗎?結(jié)果也就半桶水,害我浪費了那么多力氣去討好他!我感覺老爺子多半關(guān)注上這件事了,你派去易重山家里鬧事的人趕緊送走!送越遠(yuǎn)越好!可別被老爺子找到了,不然我倆都吃不完兜著走!”
謝堂渾然不知,自己和章家二叔的合伙謀劃都被這只紙鶴聽了個一清二楚。
易重山緩慢睜開眼睛,深吸一口氣,站了起來朝著夜臨霜做了個揖。
“夜前輩,我確實被人利用,不但父親被謝堂害死了,還差點成為他借刀殺人的那把刀。如今真相大白,還請前輩不要阻止我為父親報仇。報仇之后,易某任憑夜前輩處置?!?br />
“易重山,你所謂的報仇,是繼續(xù)用自己心中的仇恨來供養(yǎng)邪君混沌,以此來增強紙扎術(shù)的魘殺能力嗎?”
易重山咬了咬牙,開口道:“前輩是要我放棄報仇?未經(jīng)他人苦,莫勸他人善?。 ?br />
夜臨霜側(cè)過臉來,指尖輕輕點在那個剛做好的紙扎將軍的眉心,“我從沒有說過要你放棄報仇,天理循環(huán),謝堂這樣的人當(dāng)然應(yīng)該有報應(yīng)。但如果邪君混沌真的能幫你,它為什么不告訴你,你的仇人不是武敬呢?”
易重山怔住了。
“你被謝堂當(dāng)做刀,邪君混沌又何嘗沒有把你當(dāng)做待宰的羔羊?以身飼魔,你確定真的能報仇?”
易重山這才明白,夜臨霜親自來和他解釋這一切,就是為了讓他放棄向邪君混沌供養(yǎng)自己的仇恨。
此時,夜幕即將到來,天色漸暗,就連環(huán)繞在林中的霧氣也化作了宣紙上的淡墨。
洛秘書蹙起眉,這才到秋季,自己又西裝革履的,怎么忽然這么冷?是因為在山里嗎?
緊接著稀稀疏疏的聲音在林間響起。
易重山大驚一聲“不好”,猛地站了起來。
“怎么了?”洛秘書順著聲音看了過去,瞳孔一顫,眼前的場面前所未見。
無數(shù)紙人搖搖晃晃地向他們走來,仿佛距離易重山越是靠近,它們就越是活躍,進(jìn)入小院的那些竟然跳了起來,如同子彈一般朝著他們幾個彈射而來。
紙人手臂揮舞的瞬間,好幾道風(fēng)鐮襲來,洛秘書還沒回過神來,眼鏡的鏡片就被劃出一道痕跡,而易重山的身上、臉頰上都被劃破!如果這些小紙人都涌進(jìn)來,那不就是千刀萬剮的刑罰嗎?
易重山立刻拿起桌上的水壺,將里面的水潑了出去,可惜只有少數(shù)幾個紙人被水沾濕了,快速掉落下去,大部分卻都跳到了易重山的身上,眼看著紙刃全部都要劈下來。
洛秘書快速拿起手邊的竹簍,用力拍在易重山的身上。
他想要將紙人拍下來,但沒想到紙人竟然跳到了竹簍上,快速奔跑,揮舞著紙刃,甚至將洛秘書的西裝袖子都劃開了!
就在紙刃即將割向易重山咽喉的時候,只聽見夜臨霜一聲低沉有力的“鎮(zhèn)——”,空氣里的水分驟然凝結(jié),將庭院里的紙人給凍住了!
但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