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、鎮(zhèn)
紙人不甘心啊,胳膊腿兒發(fā)出咯咯吱吱的聲音,凍成了薄冰之后碎開了。
洛秘書和易重山趕緊將身上的紙人全部拍掉。
“這……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”洛秘書睜大了眼睛問,“難道是林間那些紙龕里的紙?jiān)嘶钸^來了?”
“嗯?!币古R霜抬起頭來,看向易重山,“你對邪君混沌的信仰不再堅(jiān)定,他現(xiàn)在可是要來收割你了?!?br />
易重山沉浸在被紙人襲擊的恐慌中,但很快就回過神來,立刻向夜臨霜求助。
“夜前輩,是我誤入歧途才會有這樣的劫難!但是我的母親還有妻兒都是無辜的,只怕邪君反噬不會放過他們!請前輩出手相救!”
夜臨霜的臉上沒有表情,目光平靜地看著易重山。
生死對于夜臨霜這種修煉千余年的人來說已經(jīng)是常態(tài),他看重的只有一點(diǎn),易重山還能不能懸崖勒馬。
“那些紙人又來了,而且還更多了!”洛秘書倒吸一口氣,后脊一陣寒涼,“易重山,你到底扎了多少紙人??!”
如今,從房檐屋脊到原本被凍住的紙片上又密密麻麻爬滿了紙人。
前仆后繼,無窮盡也。
易重山等不到夜臨霜的回答,趕緊給自己剛扎好的那個(gè)紙將軍點(diǎn)睛,想要讓它動起來,然而它卻無動于衷。他立刻取出三柱清香,向祖師爺告罪,對著紙將軍連磕了好幾個(gè)頭,但可惜紙將軍毫無反應(yīng)。
“祖師爺……怕是逐我出師門了,我的紙?jiān)g(shù)已經(jīng)廢掉了……”易重山的額頭都已經(jīng)磕出血了,拳頭握緊,眼底是后悔的淚水。
“你后悔是因?yàn)樵谖ky時(shí)刻,易家的祖師放棄你了嗎?”夜臨霜冷聲問。
易重山的身形在原地?fù)u晃了一下,“我后悔……是因?yàn)樽约壕谷粸榱艘粫r(shí)的復(fù)仇欲望而拋棄了一輩又一輩紙?jiān)车慕承摹承臍Я?,這門手藝就算徹底廢了……”
說完,易重山又看了看洛秘書和夜臨霜的背影,下定了決心,一把拿起了桌上的剪刀,朝著自己的脖子刺了下去。
既然是他一個(gè)人的過錯(cuò),又怎么能讓不相干的人被這些紙人傷害呢?
他如果死了,這些紙人也許就能放過其他無辜的人了。
洛秘書是真被嚇到了,伸長胳膊想要阻攔,但根本來不及!
都到這個(gè)份兒上了,洛秘書是真不明白夜臨霜怎么還跟那么冰冷?
一條人命啊!
易重山側(cè)頸的皮膚已經(jīng)感覺到了剪刀的尖端,但刺破進(jìn)血肉的痛覺并沒有來臨,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的剪刀挑開,易重山的手腕都被振得發(fā)麻。
那好像是一柄劍,易重山只能隱隱看見劍鋒閃過,耳邊是空靈而堅(jiān)冷的嗡鳴聲。
緊接著,庭院上空……不對,是庭院周圍的整片林子的水汽逐漸聚攏,凝集成密密麻麻的細(xì)針,折射著冰冷的月光。
洛秘書和易重山仰著頭,心神緊繃,瞳孔顫動。
時(shí)間停滯了一瞬,緊接著這些小針壓頂而下,氣勢雄渾地穿透了那些囂張的紙人,無論它們怎么跳躍翻轉(zhuǎn),這些冰針都準(zhǔn)確無誤貫穿它們的頭頂,將它們狠狠釘在地上,入石三分。
更神奇的是,洛秘書和易重山卻沒有被傷到分毫!
這到底是怎樣的神通!
易重山后知后覺地發(fā)現(xiàn)那些冰針其實(shí)都是小劍。
這就相當(dāng)于夜臨霜在同一時(shí)間控制了上萬把凝霜劍將這些紙人全部干掉了。
哪怕是易重山的祖師爺親臨恐怕都辦不到這個(gè)陣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