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三月天氣比北方暖了不少。下午兩點的休息室里，王莉莉李凌波蓋上棉衣暖暖身體，穿著輕薄的連衣短裙確實是美麗凍人！這時，門被推開。李招娣走了進來，目光精準地落在王莉莉身上。

  “王莉莉！出來！”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興奮，“你的機會來了！”

  王莉莉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站起身，趔趄了一下，努力穩(wěn)住細高跟上的身體，脫下蓋著的棉衣，臉上堆起緊張又期待的表情：“經(jīng)…經(jīng)理…”

  “跟我來！”李招娣轉身，高跟鞋敲擊著水泥地面，咔噠咔噠地走向娛樂城更深處的區(qū)域。穿過一條光線更加昏暗、墻壁貼著廉價金色壁紙的走廊，空氣中劣質香水、煙草和隱約的酒氣越來越濃。走廊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、厚重的、隔音效果極好的包廂門，門牌上寫著諸如“888”、“999”之類的吉利數(shù)字。隱約能聽到門內(nèi)傳出的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男男女女的嬉鬧尖叫。

  李招娣在一間標著“666”的包廂門口停下。她推開門，一股混雜著煙酒、香水、汗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奢靡氣息的熱浪撲面而來。包廂內(nèi)光線昏暗曖昧，巨大的屏幕閃爍著KTV的畫面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。環(huán)形沙發(fā)上，坐著幾個中年男人，個個衣著光鮮，卻難掩油膩和放縱的氣息。他們懷里或身邊都依偎著濃妝艷抹、穿著性感的女郎，正是所謂的“K房公主”和“包廂公主”們。

  煙霧繚繞中，一個穿著花襯衫、敞著領口、梳著油亮背頭的中年胖子正拿著話筒鬼哭狼嚎?？吹嚼钫墟愤M來，他放下話筒，包廂里瞬間安靜了不少。

  “哎喲，招娣姐！你可算來了！”胖子咧著嘴笑，露出一口被煙熏黃的牙，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李招娣身后的王莉莉身上掃視，“這就是新來的小妹妹？看著挺水靈嘛！”他旁邊的幾個男人也發(fā)出不懷好意的哄笑和口哨聲。

  李招娣臉上堆滿職業(yè)假笑：“錢老板，您可真有眼光！這是我們新來的莉莉，清純著呢，剛來，您幾位多照顧點！”她說著，一把將還有些“不知所措”的王莉莉推到前面，“莉莉，快給錢老板和幾位大哥問好！”

  王莉莉低著頭，努力模仿著鄉(xiāng)下女孩初入大場面的怯懦和緊張，聲音細若蚊吶：“老…老板好…大哥們好…”他能感覺到幾道黏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，尤其是胸前被劣質緊身裙包裹的弧度。

  “好好好！”錢老板哈哈笑著，拍了拍自己身邊沙發(fā)空出的位置，“來，小妹妹，坐這兒！陪哥哥喝一杯！”

  王莉莉僵硬地挪過去，在錢老板和另一個叼著煙的男人之間坐下。濃烈的煙味和酒氣熏得他幾乎窒息。錢老板一只肥厚的手掌立刻“不經(jīng)意”地搭在了“她”裸露的大腿上，帶著滾燙的溫度和令人作嘔的摩挲感。王莉莉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，格斗反擊的本能如同電流般竄過四肢百骸！他猛地咬住舌尖，一絲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，才勉強壓住將那肥豬手擰斷的沖動。他身體不易察覺地往旁邊縮了縮，臉上擠出一個羞澀的、帶著獻媚感的“笑容”。

  “哎喲，還害羞了！”錢老板的手反而更用力地捏了一把，另一只手端起一杯琥珀色的洋酒，“來，莉莉妹妹，初次見面，陪哥哥喝一個！”渾濁的酒氣噴在王莉莉臉上。

  王莉莉看著那杯酒，胃里一陣翻騰。他不能喝醉，絕對不能。他笨拙地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同樣渾濁的液體，學著旁邊“公主”的樣子，聲音發(fā)顫：“老…老板，俺…俺敬您…”他小口抿了一下，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，嗆得他連連咳嗽，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
  “哈哈哈！痛快！”錢老板似乎很滿意她的窘態(tài)，一仰脖干了杯中酒，“再來！給莉莉妹妹滿上！”

  音樂再次震天響起。包廂里煙霧繚繞，觥籌交錯。王莉莉像一個提線木偶，笨拙地學著給客人倒酒、點煙，忍受著油膩的調笑和下流的目光，身體在錢老板那只不斷試探的肥手下僵硬地閃避。每一次閃躲都引來對方更放肆的笑聲。他的神經(jīng)高度緊張，既要扮演好這個“清純羞澀”的新人角色，又要時刻警惕身份暴露，還要強忍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惡心。硅膠假體在緊身裙下被擠壓、摩擦，邊緣的怪異感越來越尖銳。

  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爬行。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到達極限時，包廂厚重的門被無聲地推開了。

  一個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
  包廂里喧囂的音樂和哄鬧聲仿佛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。連正在鬼哭狼嚎的錢老板都下意識地停下了嘶吼，有些愕然地看向門口。

  來人很年輕，穿著看似簡單卻質地精良的休閑裝，身形挺拔，面容俊朗，像是混血兒！與包廂里這群油膩中年形成了鮮明對比。他站在門口，沒有立刻進來，目光平靜地掃過包廂里煙霧繚繞的混亂景象，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，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、卻異常清晰的厭惡。那厭惡并非針對某個人，而是對這整個環(huán)境、這彌漫的墮落氣息的本能排斥。

  他的氣場很獨特，既不像那些腦滿腸肥的暴發(fā)戶，也不像街頭混混，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疏離感和……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。錢老板臉上的淫笑僵住了，旁邊幾個男人也收斂了動作，連那些“公主”們都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，眼神里帶著一絲敬畏和好奇。

  李招娣原本正靠在沙發(fā)邊和一個男人調笑，看到來人，臉色瞬間一變，立刻堆起比剛才熱情十倍的笑容，幾乎是小跑著迎了上去：“哎喲！龍哥！您怎么親自過來了？不是說讓莉莉待會兒過去嗎？快請進快請進！”

  龍哥？王莉莉的心臟莫名猛地一跳。目光所及，發(fā)現(xiàn)這位龍哥身材高大1.80左右，長相貌似混血兒，五官帶著點歐洲人的立體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