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會注意分寸
然而,這徹查旨意剛一落下,便迅速化為了新一輪權(quán)力角逐與暗中較量的導(dǎo)火索。
各方目光瞬間聚焦于此案,無數(shù)心思在暗流中涌動。
蘇景安府邸書房內(nèi),燈火同樣通明至深夜。
他獨自坐在案前,面色沉凝如水,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案上剛剛呈送的關(guān)于刺客遺留物證與幾名活口的初步密報。
眼神銳利,早已不見白日里的溫潤表象。
“好一個靖王!”
蘇景安指尖重重敲在那枚帶有細微鑄造標(biāo)記的箭簇上,聲音冷得能淬出冰來:
“這箭簇的形制,分明與北境軍械司去年底一批‘報損’的殘次品有七分相似!”
“他這是想一石二鳥,既除了本王,又能將禍水東引,嫁禍給與方家,趁機剪除本王羽翼!”
他猛地抬頭,看向垂手侍立的心腹暗衛(wèi),眼中寒光畢露:
“給本王盯緊了靖王府和右相府!任何風(fēng)吹草動,即刻來報!他既敢動手,就別想不留痕跡!”
“是!”
暗衛(wèi)領(lǐng)命,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陰影,疾馳而去。
蘇景安負手立于窗前,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蘇景宣……你還是這般沉不住氣。
這步棋,看似狠辣,實則漏洞百出!
正好,且看本王如何將計就計。
幾乎在同一時間,靖王蘇景宣的府邸書房內(nèi),氣氛同樣壓抑得令人窒息。
“好你個蘇景安!”
“父皇怎會將這事交給他?那不是大理寺的職責(zé)嗎?”
蘇景宣猛地將手中把玩的那枚冰冷玉佩擲在案上,發(fā)出清脆的撞擊聲。
他嘴角噙著一絲嘲諷的冷笑,眼中卻燃著怒火:
“本王看他是正愁找不到機會咬我們一口!”
蘇景宜陰郁地站在一旁,眉頭緊鎖:
“四哥,刺客退得干凈利落,死士口中斷無活口,幾個重傷的被制服后也頃刻斃命?!?br />
他聲音低沉:“這盆臟水,怕是不好潑干凈。蘇景安絕不會放過這個打擊我們的機會。我們要早做準(zhǔn)備,不能坐以待斃?!?br />
蘇景宣猛地站起身,來回踱步,像一頭被困的猛獸:
“準(zhǔn)備?自然要準(zhǔn)備!他蘇景安想借此案扳倒我,我就讓他查個‘明白’!”
“立刻撤手!所有經(jīng)手人,所有可能的漏洞,就算掘地三尺,也要滅口!”
“另外……”
他停頓片刻,眼中閃過一絲更深的厲色:
“給本王仔細查查,當(dāng)時還有誰在現(xiàn)場?”
“左相兄妹不是也在?”
“蘇景安想玩,本王就陪他玩把大的!”
而與兩王府的劍拔弩張不同,右相府書房內(nèi),燭火通明,卻顯得異常平靜。
唐洛聽完管家的低聲稟報,關(guān)于兩位親王的最新動向以及那批北境軍械的“巧合”,他只是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,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。
“知道了?!?br />
他聲音平淡,仿佛聽的只是尋常朝務(wù):“這出戲,倒是越發(fā)好看了。”
他指尖輕輕劃過光滑的桌面,眼中閃爍著老謀深算的光澤:
“讓他們先去斗。兩虎相爭,必有一傷,或許……兩敗俱傷也未可知。”
“我們,只需靜觀其變,在必要的時候……輕輕推一把即可?!?br />
管家垂首:“相爺英明。那大姑娘那邊……”
唐洛目光微凝,想起女兒今日歸來時那失魂落魄、卻又暗含春色的模樣,淡淡道:
“霜兒的心思,或許……也能成為一步意外的棋。不必干涉,且看她如何行事?!?br />
左相府,松濤閣。
燈火通明,卻透著一股凝重的壓抑。
江綺風(fēng)早已屏退左右,厚重的紫檀木門緊閉,將一切窺探與喧囂隔絕在外。
偌大的書房內(nèi)只剩下兄妹二人相對無言。
清冽的墨香在空氣中彌漫,卻絲毫無法緩解那幾乎令人窒息的緊張與劫后余生的冰冷寒意。
“查!給我徹查!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幕后主使揪出來!”
江綺風(fēng)罕見地失卻了平日里的沉穩(wěn),一掌重重拍在黃花梨木案幾上,震得筆山上的玉管狼毫和一旁的端硯都跳了一下。
他臉色鐵青,眼中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,那不僅是震怒,更是劫后余生、心有余悸的強烈后怕。
那支淬毒的冷箭,目標(biāo)如此明確,就是沖著妹妹來的!
他不敢想象,若那支箭真的射中了棠溪……
“哥哥息怒。”
江綺露輕聲安撫,她雖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