徹空間，“儀式……完成！”

  塔頂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！

  整座觀星臺劇烈搖晃，塔身裂縫迸射暗紅光芒！透過第八層的窗戶可以看到，那道沖天光柱驟然膨脹了十倍，月輪已被染成暗紅！

  “月華……完全污染了……”星瀾嘴角溢血，“最多……百息……‘墟’的意志就會完全降臨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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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蕭執(zhí)一劍斬碎撲來的觸須，目光死死鎖定正在被轉化的蕭胤。

  皇兄的左眼，最后看了他一眼。

  那眼中，有歉意，有不舍，有托付。

  然后，徹底被暗紅吞噬。

  蕭胤的身體，完全變成了半透明的膠質狀態(tài)。

  他，或者說，它，緩緩站起，暗紅瞳孔掃過眾人，聲音重疊如萬鬼齊哭：“朕……即‘墟’?！?br />
  “跪下。”

  “迎接……新生?！?br />
  恐怖的威壓如實質般壓下！

  除蕭執(zhí)和星瀾外，所有人都感到膝蓋一軟，幾乎要跪倒！蘇晚咬破舌尖，劇痛讓她保持清醒，但七竅已開始滲血。

  蕭執(zhí)持劍的手在顫抖，不是恐懼，而是憤怒。

  他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，看著那雙徹底變成暗紅的眼睛。

  然后，笑了。

  笑得悲涼，笑得決絕。

  “皇兄教過我，”他緩緩舉起劍，“天子守國門，君王死社稷?！?br />
  “你既已不是大周天子——”

  “那便以我靖王之劍……”

  “為君……送行！”

  他體內所有真氣瘋狂燃燒！

  經(jīng)脈傳來撕裂般的劇痛，皮膚表面滲出細密血珠，但氣勢卻在瘋狂攀升！劍身亮起刺目的金光，金光中隱隱有龍影盤旋！

  燃血秘術，以透支生命為代價，換取剎那巔峰！

  “殿下不可！”趙鐵鷹目眥欲裂。

  但已經(jīng)晚了。

  蕭執(zhí)的身影消失在原地。

  下一瞬，已出現(xiàn)在“蕭胤”面前。

  劍，刺出。

  平平無奇的一劍。

  卻快過了時間，凝固了空間。

  劍尖刺入膠質軀體的胸口。

  沒有阻力。

  仿佛刺入虛空。

  “蕭胤”低頭看著胸口的劍，暗紅瞳孔中閃過一絲……嘲諷？

  “沒用的……”重疊的聲音響起，“朕已非血肉之軀……尋常兵刃……”

  話音戛然而止。

  因為它感覺到，劍尖傳來的不是破壞，而是……牽引。

  蕭執(zhí)左手不知何時已按在劍柄末端，掌心裂開，鮮血順著劍身流淌，與劍尖處涌出的金色光芒混合，化作一種奇異的淡金紅色。

  那光芒順著劍身逆流而上，注入“蕭胤”體內。

  然后——爆炸。

  不是肉體的爆炸。

  是記憶、情感、意識的爆炸。

  蕭執(zhí)以燃血為引，以血脈為橋，將自己的全部記憶、情感、意志，強行灌注進“蕭胤”體內！

  那是兄弟并肩的歲月，是父皇病榻前的托付，是北境風雪中的誓言，是登基大典上的相視一笑……

  是蕭胤作為“人”的一切。

  “啊啊啊啊啊?。。。　?br />
  “蕭胤”發(fā)出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！

  膠質軀體劇烈扭曲，暗紅與淡金光芒瘋狂沖撞！左半身開始重新浮現(xiàn)血肉，右半身的膠質開始崩解！

  “你……你瘋了……”“蕭胤”——或者說，占據(jù)蕭胤身體的“墟使”的聲音第一次出現(xiàn)驚恐，“這樣灌注……你的神魂會……會崩碎的！”

  “那就……”蕭執(zhí)七竅流血，卻笑容燦爛，“一起碎吧?！?br />
  更龐大的記憶洪流涌出！

  這一次，不止是他的記憶。

  還有他這一路所見：道觀中獲救孩童的笑臉，村莊老人渾濁眼中的期盼，趙鐵鷹、陳硯書、玄誠、星瀾……這些甘愿赴死之人的眼神。

  還有蘇晚。

  安靜站在他身后，永遠支持他的蘇晚。

  “皇兄……”蕭執(zhí)的聲音開始虛弱，“你看……這江山……還有這么多人……值得守護……”

  “蕭胤”的軀體，開始出現(xiàn)分裂。

  左半身完全恢復血肉，右半身的膠質在淡金光芒的沖刷下，開始剝落、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