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。一心做事業(yè)
提案失敗的陰影籠罩著整個會議室。林修遠盯著投影儀上靜止的PPT最后一頁,耳邊回蕩著客戶總監(jiān)尖銳的批評聲。
"這就是你們團隊兩周的成果?連基本的數(shù)據(jù)分析都能出錯?"趙總把文件夾重重摔在桌上,"林總監(jiān),我們付高價不是來看這種業(yè)余水平的提案的!"
林修遠的喉嚨發(fā)緊。他清楚記得昨晚凌晨三點,自己一邊修改這份提案,一邊回復另一個客戶的緊急郵件,同時還聽著行業(yè)播客"提升效率"。屏幕右下角不斷彈出的消息提醒像一群饑餓的鳥,啄食著他所剩無幾的注意力。
"我很抱歉,這個錯誤確實不應該出現(xiàn)。"林修遠強迫自己保持專業(yè)微笑,"我們會在明天上班前重新提交一份修正版。"
"不必了。"趙總站起身,"我們已經(jīng)決定暫停與貴公司的合作。也許等你們能'專注'于一個項目時,我們再談。"
"專注"這個詞像一把小刀,精準地刺入林修遠的自尊心。離開客戶公司大樓時,五月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發(fā)疼。手機震動起來,是公司CEO的來電。林修遠深吸一口氣,按下了接聽鍵。
"修遠,我剛收到消息。董事會很不滿。"CEO的聲音冷靜得可怕,"你手上還有四個進行中的項目,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差錯。明白嗎?"
"明白,我會處理好。"
掛斷電話,林修遠沒有回公司,而是漫無目的地走進了公司附近的公園。他在一張長椅上坐下,把臉埋進雙手。三十五歲,廣告公司最年輕的創(chuàng)意總監(jiān),曾經(jīng)的金牌提案人——現(xiàn)在卻因為一個愚蠢的數(shù)據(jù)錯誤面臨職業(yè)生涯的危機。
"年輕人,這位置有人嗎?"
沙啞的聲音讓林修遠抬起頭。一位約莫七十歲的老人站在他面前,手里拿著一個木制工具箱。老人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藍色工裝褲,灰白的頭發(fā)整齊地梳向腦后,臉上的皺紋像是被歲月精心雕刻的作品。
"請便。"林修遠往旁邊挪了挪。
老人坐下后,從工具箱里取出一個未完成的小木盒和幾件雕刻工具。他沒有看林修遠一眼,徑自開始工作。鑿子與木頭接觸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"咔咔"聲,老人的動作精準而從容,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手中的木盒。
林修遠不由自主地被吸引。在數(shù)字世界里摸爬滾打多年,他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見過如此純粹的手工創(chuàng)作。老人的每個動作都帶著一種近乎禪意的專注,粗糙的手指靈活地引導著工具,木屑像金色的雪花般飄落。
"您在做什么?"二十分鐘后,林修遠忍不住問道。
老人這才抬起頭,深邃的眼睛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。"一個首飾盒,給我孫女十六歲生日。"他舉起半成品,"榫卯結構,沒用一顆釘子。"
"真厲害。"林修遠真誠地說,"現(xiàn)在很少有人會這種傳統(tǒng)工藝了。"
"傳統(tǒng)?"老人笑了,"不過是把一件事做到極致罷了。我姓王,做木匠五十二年了。"
"林修遠,廣告行業(yè)的。"他猶豫了一下,"其實,我今天剛搞砸了一個重要項目。"
老王停下手中的活計,認真地看著他。"因為什么?"
"我...同時處理太多事情了。"林修遠苦笑,"現(xiàn)代社會不都這樣嗎?多任務處理,效率至上。"
老王搖搖頭,繼續(xù)雕刻。"一心不可二用。我?guī)煾附涛业牡谝徽n就是:手上有鑿子,心里就只能有木頭。"
林修遠皺起眉頭。"但現(xiàn)代社會節(jié)奏這么快,不一心多用怎么跟得上?我有五個項目同時進行,每天上百封郵件,無數(shù)會議..."
"然后呢?"老王打斷他,"你做的東西,自己滿意嗎?"
這個問題像一記悶棍擊中林修遠。他想起自己最近的作品——缺乏靈魂的拼湊物,靠花哨的視覺效果掩蓋創(chuàng)意的貧乏。
"這是生存需要。"林修遠辯解道,"我們行業(yè)競爭太激烈了。"
老王輕哼一聲,從工具箱里拿出一個精致的木雕小鳥放在長椅上。"這是我二十年前做的?,F(xiàn)在我的手已經(jīng)不穩(wěn)了,做不出這樣的細節(jié)。"他頓了頓,"但至少,每件我做的東西,都傾注了全部的心力。"
林修遠拿起木鳥,指尖能感受到每一處羽毛紋理的細膩。這小小的工藝品中蘊含著某種他在自己工作中久違的東西——純粹的熱愛與專注。
"王師傅,我理解您的意思,但現(xiàn)實是殘酷的。"林修遠放下木鳥,"如果我像您這樣一次只做一件事,早就被行業(yè)淘汰了。"
老王收起工具,慢慢站起身。"年輕人,要不要去喝杯茶?我請客。公園東門有家不錯的茶館。"
林修遠看了看手表,下午三點,本該是團隊復盤會議的時間。但此刻,他莫名地想聽聽這位老木匠還會說些什么。
"好,謝謝。"
茶館里彌漫著淡淡的茉莉花香。老王熟練地點了一壺龍井,等茶的時候,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