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外的風穿過殘破的磚墻，帶著一股鐵銹味兒。陳清雪站在青銅門前，手指還殘留著剛才那陣寒意。

  “門后……有樹?！彼f。

  冉光榮摸了摸耳后的疤痕，皺眉：“不是普通的樹?！?br />
  劉淑雅靠在墻上，嘴角還掛著一絲藍液，眼神有些渙散。她剛從幻境中掙脫出來，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。

  “你們聽到了嗎？”她低聲說，“它在叫我們過去?！?br />
  “誰？”冉光榮問。

  “神樹?！彼?，“它想讓我們知道點什么?！?br />
  話音未落，青銅門忽然發(fā)出一陣低沉的嗡鳴，像是回應(yīng)她的呼喚。門緩緩開啟，一道幽綠色的光從門縫里滲出，映得幾人臉上泛起詭異的光澤。

  門后是一座巨大的地宮，中央矗立著一棵青銅鑄成的巨樹，枝干上掛滿了符咒與骨片，地面則鋪滿青苔般的靈力結(jié)晶。整棵樹高聳入云，頂部消失在黑暗中。

  “這東西……不應(yīng)該是人造的。”彭涵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他抱著卷軸，臉色蒼白，“它是某種儀式的核心。”

  “你是怎么出來的？”陳清雪回頭看他。

  “卷軸解開了?！彼f，“但它留下了一個問題?！?br />
  “什么問題？”

  “‘若非宿命，何必歸位’?！彼畛瞿蔷湓?，眉頭緊鎖，“我不確定這是警告還是邀請?！?br />
  “現(xiàn)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?！比焦鈽s往前走了一步，手中三枚乾隆通寶轉(zhuǎn)得飛快，“先看看這棵樹到底藏著什么?！?br />
  他們沿著青銅臺階向上，腳下的石板發(fā)出輕微的震動，仿佛整座地宮都在呼吸。走到神樹下時，空氣中的靈氣濃度陡然上升，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
  “這地方……”劉淑雅伸手碰了碰樹干，指尖一觸即縮，“太干凈了?！?br />
  “什么意思？”陳清雪問。

  “沒有灰塵，也沒有腐蝕痕跡。”她舔了舔嘴唇，眼神有些迷離，“就像是昨天才鑄好的。”

  “你別亂吃。”冉光榮抓住她的手腕，“上次差點把你魂都吸走?！?br />
  “我控制得住?！彼﹂_他的手，低頭咬了一口樹皮。

  剎那間，她整個人僵住了。

  “喂！”冉光榮一把扶住她肩膀。

  她沒有反應(yīng)，只是嘴里喃喃自語：“1998年……三峽……調(diào)水計劃……災(zāi)變記錄……篩選機制……”

  “篩選？”陳清雪皺眉。

  “他們不是修復(fù)世界……是在篩選……”劉淑雅重復(fù)了一遍，然后猛地吐出一口黑血，昏了過去。

  “把她放平。”彭涵汐蹲下來檢查她的情況，“她讀取的信息太多了?！?br />
  “她說了什么？”冉光榮盯著神樹。

  “災(zāi)變記錄?！迸砗磔S，“三峽工程背后，有一套隱藏的靈力調(diào)控系統(tǒng)，通過人為制造災(zāi)難來篩選適合承載靈氣的人類。”

  “篩選？”陳清雪冷笑一聲，“聽起來像是一場考試。”

  “比考試殘酷多了?！迸砗钢欢毋懳?，“每一次大災(zāi)之后，都會出現(xiàn)一批特殊個體，他們天生就能駕馭靈氣，但代價是普通人會死傷無數(shù)?！?br />
  “所以守界人的職責就是維持這套系統(tǒng)？”冉光榮聲音低沉。

  “目前看來是這樣?！迸砗c頭，“但這不是人類能決定的事?！?br />
  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  “這段文字最后寫著：‘靈力復(fù)蘇，并非自然演化，而是宇宙級清理程序的一部分?！?br />
  沉默在幾人之間蔓延。

  “你是說……有人在安排這一切？”陳清雪問。

  “或者……某種存在?！迸砗ь^看向神樹頂端，“它不只是工具，它是觀察者?！?br />
  “觀察什么？”冉光榮問。

  “我們在做什么。”彭涵汐輕聲說，“以及……我們是否值得繼續(xù)存在?！?br />
  氣氛驟然凝重。

  “那我們就讓它看看?！标惽逖┪站o開山刀，“我們不是它的試驗品?！?br />
  她一步踏上神樹根部，刀鋒直指樹干，猛地劈下！

  轟——！

  整棵神樹劇烈震顫，一道道符咒亮起，空氣中浮現(xiàn)出一層層影像，像是時間的碎片在不斷閃現(xiàn)。

  他們眼前出現(xiàn)了古羅馬斗獸場的畫面，沙地上躺滿了尸體，而其中一人正緩緩站起。

  那是冉光榮。

  “這不是幻覺?！彼溃斑@是我第九世的記憶。”

  畫面中，他身披戰(zhàn)甲，手持長矛，站在斗獸場中央，面對一頭渾身纏繞鎖鏈的巨獸。觀眾席上坐滿了模糊的身影，他們齊聲高呼：“殺！殺！殺！”

  “他們在看戲。”陳清雪說。

  “不止是戲?！比焦鈽s目光冰冷，“是審判?！?br />
  畫面突然破碎，他們被一股力量拉回現(xiàn)實。神樹上的符咒黯淡下去，只留下一個小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