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丹道大會?丹方被改 第二節(jié):丹爐前的暗流
卯時中刻的丹堂跟個大蒸籠似的,十座青玉丹爐并排戳著,爐身雕的纏枝蓮紋被地火烘得發(fā)紅,活像剛從太上老君煉丹房偷搬出來的。地火在爐底“呼呼”轉(zhuǎn)著圈,把青石板烤得能煎雞蛋,混著草藥的干香,聞著提神醒腦——要不是空氣中飄著股若有若無的陰謀味兒,這場景倒挺適合來頓石板烤肉。
蘇瑤的靈體飄在最里頭的煉藥臺旁,光翼忽明忽暗跟接觸不良的燈泡似的。她手里攥著那張丹方,指腹都快把竹紙磨出毛邊了,紙頁邊緣泛著可疑的灰黑色,活像被墨靈的電烤過。這姑娘緊張得連靈體都在發(fā)抖,金光忽閃忽閃,要不是林夜提前給她塞了片安神的薄荷葉子,估計這會兒已經(jīng)開始冒白煙了。
“妹妹發(fā)什么愣呢?”葉玲的聲音軟乎乎飄過來,甜得能齁死人。這姑娘穿身白裙站在對面,裙擺挺括得像塊門板,臉上掛著標準八顆牙的微笑——要不是眼角那點藏不住的算計,活脫脫就是宗門宣傳畫上的模范師姐。她捏著裙擺往前湊,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沒聲兒,跟飄過來似的:“丹爐眼生?姐姐教你呀,先把甘草片擺第三格,火別開太大,不然糊了可就煉出瀉藥啦。”
說著就伸手要去碰丹爐側面的控火符文,指尖翹得跟剛做完美甲似的。蘇瑤的靈體跟被燙著似的“嗖”地往后飄半尺,光翼下意識擋在身前,聲音發(fā)顫:“不、不用麻煩師姐,我再看看丹方……”話沒說完就打了個哆嗦,靈體邊緣的金光都暗了三分。
葉玲的手僵在半空,臉上笑容紋絲不動,眼神卻跟被烏云遮了似的。她往前又蹭半步,手腕彎得跟機械臂似的:“看什么丹方呀,清心丹的方子你還記不住?李長老可盯著呢?!痹捯魟偮渚蜕焓秩プヌK瑤手腕,指節(jié)繃得發(fā)白——這哪是指導師妹,分明是老鷹捉小雞。
“咚!”林夜突然往前踏一步,鞋跟磕在青石板上悶響一聲,跟在地上釘了個樁。他往蘇瑤身前一站,剛好擋在葉玲和丹方中間,眉峰挑得老高:“師姐別急啊,我剛聽蘇瑤說……這丹方跟你昨天給的不太一樣?”
這話跟往熱油鍋里扔冰塊似的,葉玲臉上的笑容瞬間凍住,嘴角抽搐得像觸電。她下意識把手往袖子里縮,動作快得差點把袖口扯爛:“林夜師弟說笑了,這方子是我親手謄抄的,一個字都沒改……”說著又去抓蘇瑤手腕,“妹妹快別鬧了,再耽誤可要錯過吉時啦。”
“不必了?!碧K瑤突然開口,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。她的靈體往前飄了半寸,光翼邊緣的金光穩(wěn)定不少,居然主動用光翼尖兒點了點丹方上“斷腸草”三個字:“師姐,這最后一味藥……我記得昨天明明是甘草,怎么變成斷腸草了?”
“什么?斷腸草?!”林夜的聲音跟炸雷似的,嚇得蹲在房梁上打盹的墨靈“嗷”一聲掉下來,正好砸在葉玲腳邊。這黑毛球順勢在地上滾了兩圈,爪子指著葉玲的袖口尖叫:“抓小偷??!這女人偷換丹方!她袖口還有染坊的綠顏料呢——上次偷換藥草沾的!”
整個丹堂瞬間炸了鍋。有個胖弟子手忙腳亂把丹方塞懷里,跟揣了顆炸彈似的:“我說我昨天煉出的清心丹怎么帶苦味!”穿灰衣的弟子舉著丹方跳起來:“我的也被改了!甘草全換成斷腸草了!”一時間哭爹喊娘聲此起彼伏,十座丹爐的溫度都壓不住這熱鬧勁兒。
葉玲的臉“唰”地白成宣紙,往后踉蹌兩步撞在煉藥臺上,疼得齜牙咧嘴。這一慌,袖口往上竄了半寸——好家伙!一抹亮眼的綠絲線纏在白綢袖口上,在火光下綠得發(fā)亮,跟剛從染缸里撈出來似的。
“那是丹堂內(nèi)門的染布顏料!”有個眼尖的內(nèi)門弟子突然喊,“上次我?guī)蛶煾溉静疾涫稚?,洗了五天都沒掉!”這話跟捅了馬蜂窩,底下頓時炸開了鍋。
“你血口噴人!”葉玲的聲音尖得能戳破耳膜,手忙腳亂去捂袖口,結果越忙越亂,綠絲線反而纏得更顯眼,“這就是普通草絲!”
“草絲?”林夜冷笑一聲,指尖“呼”地竄起黑炎?;鹈缭谒菩睦@了圈凝成面光鏡,亮得能照見葉玲臉上的冷汗:“既然是草絲,不如讓大家看看……你上次偷換蘇瑤草藥時,袖口沾的是不是也是這種‘草絲’?”
光鏡里的畫面“唰”地亮起——正是第9章那個午后:蘇瑤蹲在草藥圃里撿甘草,葉玲從柳樹后繞出來,臉上掛著賊兮兮的笑,飛快地把一包褐色草藥塞進竹籃。鏡頭拉近,她抬手時袖口閃過的綠光跟現(xiàn)在這抹綠絲線一模一樣,連纏繞的圈數(shù)都分毫不差!
“我的天!她早就動手了!”
“想讓蘇瑤煉毒丹背鍋?。 ?br />
“太損了吧這女人!”
弟子們的罵聲跟冰雹似的砸過來。李長老氣得胡子直抖,手里的名冊“啪”地拍在桌上:“葉玲!你還有何話可說!”
葉玲癱在地上,指著光鏡尖叫:“假的!這是幻術!”可聲音越來越小,最后細若蚊蚋——誰都看見她袖口那抹綠絲線了,跟證據(jù)釘在她身上似的。
蘇瑤的靈體飄到林夜身邊,光翼輕輕蹭他胳膊,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:“小夜哥,謝謝你?!绷忠箓阮^沖她笑,剛想說“沒事”,就聽墨靈在腳邊嘀咕:“謝什么呀,這女人肯定還有同黨——你看她袖口那顏料,丹堂庫房的‘碧螺青’只有姬家旁系子弟才能領……”
這話跟道驚雷劈在眾人頭頂。葉玲突然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起來,指著林夜尖叫:“是姬家!是姬家逼我干的!他們說不毀掉蘇瑤就……”話沒說完就被闖進來的執(zhí)法弟子堵住嘴,架著往外拖。路過蘇瑤身邊時還狠狠瞪了眼,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。
丹爐的火光依舊跳動,地火“呼呼”聲里混著弟子們的議論。林夜摸著胸口發(fā)燙的碑碎片,突然皺起眉頭——剛才葉玲提到姬家時,碎片燙得跟揣了個烙鐵似的。他抬頭望向窗外,青嵐宗的山門在晨霧中若隱若現(xiàn),山尖上那片烏云,怎么看都像要下大雨的樣子。
墨靈突然用爪子扒拉他褲腿,壓低聲音:“喂吃貨!剛才葉玲被拖走時,往東邊墻角扔了個東西——好像是塊玉佩!”
林夜眼神一凜,不動聲色往東邊瞥了眼。晨光里,墻角的陰影處閃著點綠光,像顆剛發(fā)芽的毒草。他悄悄捏了個法訣,指尖黑炎凝成細針——這局看似贏了,可真正的毒蛇,恐怕才剛露出獠牙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