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時?冬藏初顯，元氣內(nèi)蘊

  北斗沉向西北時，四季壇的冬位石正浸在霜氣里。石面泛著青灰，像覆著層薄冰，石縫間的忍冬蜷著褐色的藤，根系在凍土下結(jié)成密網(wǎng) —— 玄時道長說，此刻的冬氣最內(nèi)斂，石納玄冥之精，草藏生發(fā)之氣，讓靜坐的人能在呼吸間感受 “冬藏” 的玄機。

  “你看忍冬的根結(jié)，” 道長的拂塵掃過石面，帶起的霜花在縫里凝成冰晶，“與北斗第七星的軌跡暗合?！?林羽俯身，果然見凍土下的根須盤成螺旋，每圈都對應(yīng)著一個節(jié)氣，在最深處與春位石的草脈相連?！端募緣尽窋傇谥醒氲臅r序石上，宋代的紙頁記載著：“四季非石，乃天地時序之竅；草木非枯，實循環(huán)往復(fù)之征?！?br />
  清時捧著錫壺走來，壺中盛著從 “四季泉” 取的水，“師父說此刻的泉水能映冬象，” 他將水倒在冬位石的凹槽里，水面立刻結(jié)出薄冰，冰紋如樹枝般向春位延伸，“就像銅鏡照影，冬泉照的是萬物蟄伏的骨相。” 林羽望著冰紋里晃動的倒影，突然懂了 “歸根復(fù)命” 的真意 —— 天地的生機從不在喧囂的生長里，而藏在忍冬的根結(jié)、冰霜的紋路、童子捧水的指縫間，藏在每個對蟄伏之物心懷敬畏的時刻。

  丑時?冬氣漸濃，寒凝萬物

  殘月隱入云層時，冬位石的溫度降至冰點。林羽用手觸摸，石面的寒意透骨，石縫里的草木卻在暗中蓄力，冬位的忍冬根須繼續(xù)延伸，秋位的菊根則在土中收縮 ——“這是‘冬氣貫四序’，” 玄時道長將四種藥材分置四季石，冬位放麥冬，秋位放桔梗，夏位放薄荷，春位放柴胡，“就像人有四肢，壇有四時，合起來才是天地的氣血?！?br />
  清時拿著溫度計測量，冬位與夏位的溫差恰好三十度，“《玄志》里說‘四季溫差，應(yīng)四氣之變’，” 他指著儀器，“就像音律分四調(diào)，差一絲便失序?！?林羽望著四石上的藥材，忽然明白 “寒極生熱” 的深意 —— 天地從不需要恒定的溫涼，就像這四季壇，溫差三十度是循環(huán)的韻律，草木的藏露是時序的顯形，就像晝夜的交替、寒暑的往來，對立中藏著相互催生的默契。

  寅時?霧漫四壇，氤氳成時

  晨霧漫上壇時，四季石的輪廓在霧中連成圓環(huán)。林羽望著冬位的白與春位的青在霧里交融，漸漸暈成完整的四季圖，石縫里的草木在霧中輕輕顫動，葉片上的霜花融化，在地面連成四條脈絡(luò)，將壇分成四區(qū) ——“這是‘霧顯四季’，” 玄時道長的道袍在霧中若隱若現(xiàn)，“就像水墨暈染，霧暈的是天地的時序。”

  老時扛著竹掃帚走來，順著水痕清掃，帚尖每劃過一區(qū)，霧便淡一分，露出的地面恰好與四季的符號重合，“這活兒得順時序走，” 他頭也不抬，“冬位要輕掃，春位要細(xì)掃，就像給老人梳發(fā)，力道得合時節(jié)?！?林羽幫著遞工具，指尖觸到掃帚柄上的年輪，那紋路竟與忍冬的根結(jié)隱隱相合，突然想起玄時道長說的 “器物亦含時序”—— 原來每件尋常之物都藏著四季，掃帚的木柄有年輪，鐵箍有銹跡，刷毛有枯榮，沾著的露水屬春，結(jié)著的冰霜屬冬，四序具足方能成事。

  卯時?人隨霧至，各應(yīng)其序

  天剛破曉，村民們已挎著竹籃來。時嬸將新收的冬麥種在冬位石旁，“去年把麥種埋在凍土，開春比別處早發(fā)芽，” 她拍著手上的泥，“老話說‘冬藏貴實’，你對土地實在，它就給你長實在。” 孩子們則圍著四季石打轉(zhuǎn)，冬位邊的孩子堆雪人，春位邊的孩子挖野菜，夏位邊的孩子追蝴蝶，秋位邊的孩子拾落葉，自發(fā)地按性情歸位 ——“這是‘人隨時序性’，” 玄時道長笑著說，“藏者歸冬，生者歸春，長者歸夏，收者歸秋，不用人教?！?br />
  林羽幫著清時給新栽的草木培土，冬位的冬青根系發(fā)達，春位的迎春蓄滿花苞，夏位的薄荷散發(fā)清香，秋位的菊根蓄勢待發(fā)，在中央時序石旁連成一圈。他想起《玄志》里的話：“草木知四時，冬者藏，春者生，夏者長，秋者收，各從其序?！?這些沉默的植物正順著天地的法則蓄力，讓四季的氣能穿過根系，在壇心交融 —— 原來天地從不需要刻意的 “催促”，只需要人放下執(zhí)念，像草木般順著時序生長，在循環(huán)中尋得平衡。

  辰時?日穿霧障，光分四序

  日頭剛穿透霧層，陽光便在壇心投下四條界線，將四季壇分成明暗四區(qū)。夏位石在光里泛著暖黃，冬位石在影里沉如墨，石縫里的草木突然有了動靜，春位的迎春微微展瓣，夏位的薄荷舒展葉片 —— 這是《玄志》記載的 “日分時序”，每日此時都會顯現(xiàn)，提醒世人 “時序自有分際”。

  玄時道長領(lǐng)著眾人在壇心站定，春位的人面朝東方，夏位的人面朝南方，秋位的人面朝西方，冬位的人面朝北方，“此刻人是四季的顯形，” 他的聲音在光與影間回蕩，“春者吸青陽之氣，夏者納朱明之光，秋者收白藏之精，冬者藏玄英之華，呼吸相和，便是天地的呼吸?！?時叔端來剛蒸的四色糕，春位放麥糕，夏位放黍糕，秋位放稻糕，冬位放豆糕，“早上碾谷時，四樣糧正好一般多，” 他笑著說，“四季要勻，吃食也得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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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林羽拿起一塊麥糕，清甜的口感帶著春位的生機；再拿起一塊豆糕，醇厚的滋味含著冬位的沉實，突然懂了 “時序調(diào)和” 的真意 —— 原來最尋常的糧食里，也藏著四季的平衡，就像這麥與豆的生藏、溫涼，看似對立，實則互補，共同滋養(yǎng)著人的生命，就像四季壇的春與冬，看似分隔，實則相依。

  巳時?人壇相融，時序流轉(zhuǎn)

  村民們在壇上忙活，春位的人松土播種，夏位的人澆水施肥，秋位的人收割晾曬，冬位的人修繕農(nóng)具。林羽注意到，春位每播下一粒種，夏位便澆一瓢水，秋位每收割一束谷，冬位便修一把鐮，仿佛有無形的鏈條在連接四季的動作 ——“這是‘人壇相感’，” 玄時道長指著眾人，“春生夏長，秋收冬藏，循環(huán)往復(fù)，無有窮盡?！?br />
  孩子們在壇心玩游戲，一會兒模仿種子發(fā)芽（春），一會兒模仿枝葉舒展（夏），一會兒模仿果實成熟（秋），一會兒模仿枝葉凋零（冬），四種形態(tài)切換自如。林羽望著他們，突然覺得所謂 “四季”，不過是生命的自然顯象 —— 生長與收藏、繁盛與凋零，從不需要刻意調(diào)和，就像時序的流轉(zhuǎn)，自有平衡的法則。就像這四季壇上的人們，看似各有分工，實則在無形的鏈條里相互依存，共同構(gòu)成一幅生動的循環(huán)圖景。

  午時?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