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初瑤容貌的變化，如同她之前獵回野豬一樣，迅速成為了冷家村熱議的話題。只是這一次，議論聲中少了純粹的驚嘆，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揣測和隱約的不安。

  村口的古井邊，永遠(yuǎn)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。

  “你們看見沒？冷老四家那個，這兩天是越發(fā)水靈了，那臉蛋白得跟剛剝殼的雞蛋似的！” 一個端著木盆的婦人壓低聲音，語氣里帶著不可思議。

  旁邊正在打水的婆子撇撇嘴，神秘兮兮地湊近：“可不是嘛！我瞧著邪性得很！哪有懶了十幾年的人，說變就變，還能打獵，還能變漂亮的？別是……撞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，或者被山里的什么精怪附了身吧？”

  “哎呦，你可別瞎說！怪嚇人的！” 先前那婦人嚇得一哆嗦，差點把盆摔了。

  “我看不見得?！?另一個稍微年輕些的媳婦插嘴，她男人之前幫凌初瑤抬過野豬，得過好處，“人家說不定是得了什么機(jī)緣呢？我瞧著冷四嫂子眼神清亮亮的，行事也大氣，倒像是……像是被菩薩點化了，開了竅呢！”

  “菩薩點化？” 那婆子嗤笑一聲，“菩薩咋不點化點化你我？偏點化她一個懶婆娘？要我說，就是古怪！”

  正議論著，王氏挎著個籃子扭著腰走過來，顯然是聽見了她們的話。她眼睛一翻，陰陽怪氣地接話：“喲，幾位嬸子也瞧出來了？我家那四弟妹啊，何止是變漂亮了，本事也大著呢！一個人能放倒兩頭野豬，你們說，這是尋常婦人能做到的？指不定是在山里遇著了什么，得了什么‘好處’呢！” 她刻意加重了“好處”二字，引人遐想。

  眾人聞言，神色各異，有信的，有疑的，更多的是將信將疑，看向東邊冷家小院的方向，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和畏懼。

  這時，村里德高望重的里正背著手路過，聽到只言片語，眉頭皺了起來，沉聲道：“都在胡吣些什么！青天白日的，哪來的精怪附體！冷四媳婦那是自己立起來了，知道操持家了，人精神了，模樣自然就好看了些。你們有這閑工夫嚼舌根，不如多學(xué)學(xué)人家怎么把日子過好！”

  里正一發(fā)話，幾個婦人頓時噤聲，訕訕地散開了。王氏也不敢再多嘴，撇撇嘴，快步走了。

  然而，里正能壓住明面上的議論，卻堵不住私下里的竊竊私語。關(guān)于凌初瑤是“山精附體”還是“菩薩點化”的爭論，在村子的各個角落悄然蔓延。

  這些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，自然也透過偶爾過來串門的冷香蓮，以及在外面玩耍的大寶二寶，隱隱約約傳到了凌初瑤的耳朵里。

  “娘，虎子說你是山里的狐貍變的，是真的嗎？” 二寶某天從外面跑回來，仰著小臉，好奇又有點害怕地問。

  正在整理草藥的凌初瑤動作一頓，抬眼看向二寶純凈的眼睛，語氣平淡無波：“你看娘像狐貍嗎？”

  二寶盯著她看了半晌，搖搖頭，撲過來抱住她的腿：“不像！娘就是娘！娘最好看！”

  一旁的大寶則握緊了小拳頭，小臉緊繃：“他們胡說！娘是最好的人！”

  凌初瑤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，沒再多說什么。流言蜚語，在她經(jīng)歷過的末世里，是最不值錢的東西。只要不舞到她面前，妨礙她的計劃，她懶得理會。

  【警告：監(jiān)測到針對宿主的不利輿論正在發(fā)酵，源頭指向村民王氏及部分迷信年長者?！恐悄芄芗冶涞貐R報。

  “知道了?！?凌初瑤在心中回應(yīng)，眼神淡漠。這點風(fēng)波，還掀不起大浪。不過，若是有人想借此生事，她也不介意讓他們知道，什么叫真正的“邪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