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 秣陵慶宴封降將,柴桑驚變將心離
秣陵城內(nèi),一掃前幾日的肅殺之氣。呂布于此設(shè)下盛大宴席,一是為慶賀兵不血刃收服朱治及其麾下龐大水軍,二是為安撫新附之將,加速整合力量。
宴會伊始,呂布高踞主位,目光掃過堂下濟濟一堂的將領(lǐng)謀士,尤其在朱治、朱恒父子以及其舊部李異、譚雄身上停留片刻,隨即朗聲宣布任命。
“朱治聽封!”
朱治立刻離席,躬身行禮:“末將在!”
“朱君理深明大義,率眾來歸,于我軍平定江東有大功!今特加封你為橫野將軍,協(xié)助甘寧總督江東水軍事務(wù),賞金五百,錦緞百匹!”
“朱治,謝主公!”
“朱恒聽封!”
“末將在!”朱恒應(yīng)聲出列。
“休穆勇毅果敢,洞察時勢,說服父帥來歸,功不可沒!擢升你為揚武將軍,領(lǐng)兵五千,賞金三百,錦緞五十匹!”
“朱恒謝主公!”朱恒聲音洪亮,充滿感激。
封賞完朱氏父子,呂布看向侍立一旁的甘寧:“興霸!”
“末將在!”甘寧踏步而出。
“李異、譚雄二位將軍,皆江東水軍驍將,熟悉水戰(zhàn)?,F(xiàn)將他二人及其部屬,暫劃歸你麾下聽用。著你全力整編融合荊州水軍和江東水師,汰弱留強,嚴明號令,務(wù)必在最短時間內(nèi),形成最大戰(zhàn)力!我要的是一支能縱橫長江、無堅不摧的無敵水師!”
“末將遵命!必不負主公重托!”甘寧慨然領(lǐng)命,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。李異、譚雄也連忙出列,向甘寧和呂布行禮,表示愿聽從調(diào)遣。
一系列人事任命和整軍命令下達完畢,呂布這才舉起酒杯,滿面春風(fēng)地對堂下眾人道:“今日朱君理父子及諸位江東將士來歸,是我軍之大幸,亦是江東百姓之福!自此,水陸并舉,江東定矣!來,滿飲此杯,共慶盛事!”
“賀主公得賢才!賀我軍添虎翼!”堂下文武齊聲祝賀,紛紛舉杯,一時間歡聲雷動。
柴桑城,太守府內(nèi),太史慈正為前番夜襲失利、折損陳武而心情郁結(jié),忽有親兵呈上一封密信,言明是來自秣陵。太史慈拆開一看,竟是大喬親筆所書!信中,大喬詳述了孫權(quán)如何將他們母子故意遺棄在秣陵,意圖借呂布之手除去孫紹這個潛在威脅,字里行間充滿了悲憤與無助,同時也提及呂布雖為敵人,卻并未苛待她們母子,反而以禮相安,她們母子方得保全。
太史慈看完,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頂門,虎目之中盡是怒火!猛地將信拍在案子上,霍然起身,胸膛劇烈起伏!他與孫策乃是戰(zhàn)場上打出來的交情,英雄相惜,孫策對他更是推心置腹,委以重任,共定江東。如今見到孫策的遺孀孤子竟被其親弟如此算計,險些命喪敵手,叫他如何不怒?
“豈有此理!孫仲謀,安敢如此!”太史慈須發(fā)皆張,怒聲咆哮。
恰在此時,軍師呂范步入府內(nèi),見太史慈如此模樣,不禁訝然問道:“子義,何事讓你如此震怒?”
太史慈怒氣未消,指著案上的信件,聲音冰冷:“你自己看吧!大喬夫人來信!”
呂范疑惑地拿起信件,快速瀏覽起來。越是往下看,他的臉色越是難看,拿著信紙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。呂范亦是早年便追隨孫策左右,參與平定江東諸役,對孫策同樣懷有深厚的感情。此刻看到孫權(quán)竟行此等刻薄寡恩之事,同樣是怒火中燒。
“這……這孫仲謀,年紀不大,心腸竟如此狠毒!算計到自己兄嫂侄兒頭上!枉費伯符如此信任,將基業(yè)傳位于他!”呂范氣得臉色發(fā)白,聲音帶著顫抖。
兩人正為孫權(quán)的行為感到無比憤慨和心寒之際,一名傳令兵急匆匆闖入,帶來了一個更加令人震驚的消息:“報——!將軍,軍師!緊急軍情!水軍都督朱治,在秣陵江面與呂布會晤后,已率領(lǐng)我江東全部水軍,歸降呂布了!”
“什么?!”太史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一把抓住傳令兵的衣甲,“你再說一遍?朱君理他……投了呂布?!”
“千真萬確!消息來源可靠!”
太史慈難以置信地低吼:“連朱公……連朱君理他都……”朱治可是孫堅時代的老臣,江東軍中的元老重臣??!在軍中和江東世族中威望極高,他的投降,意義非同小可。
呂范相對冷靜一些,他深吸一口氣,沉痛地說道:“朱公投靠呂布……恐怕,恐怕正是知曉了孫權(quán)所做的這些‘好事’!再加上朱家是江東大族,朱公也要為整個家族的存續(xù)考慮……孫權(quán)如此行事,豈不令舊臣心寒?”
太史慈沉默片刻,目光灼灼地看向呂范,聲音低沉而決絕:“子衡,事已至此,你對這江東,還有何想法?”
呂范緩緩搖頭,臉上滿是悲涼與失望:“……朱公一降,水軍已然落入?yún)尾贾?,周瑜大都督即便回軍,恐怕也難挽狂瀾。伯符辛苦打下的這片江東基業(yè)……看來,是真的要落入?yún)尾贾至?。孫權(quán)失德于前,朱公叛離于后,人心已散,大勢去矣……”
太史慈猛地站起身,斬釘截鐵地說道:“既然孫權(quán)不仁,朱公也降了呂布,這柴桑,我太史慈也不必再為他孫權(quán)守了!我要親自去吳郡,當面問問那孫權(quán)小兒,為何要如此對待兄嫂侄兒!我還要看看公瑾,面對此等局面,究竟是何態(tài)度!”
呂范聞言,也毅然道:“我與你同去!此等大事,需當面向主公……向?qū)O權(quán)問個明白!”
計議已定,太史慈立刻喚來凌操,將柴桑城防務(wù)盡數(shù)托付于凌操、凌統(tǒng)父子,水寨則依舊交由周泰統(tǒng)領(lǐng)。柴桑城內(nèi)尚有四萬兵馬,足可堅守一段時間。交代完畢,太史慈與呂范二人,點齊一萬精銳步騎,其中包括太史慈最為倚重的三千“宿衛(wèi)虎騎”,毅然決然地離開了經(jīng)營已久的柴桑重鎮(zhèn),一路向東,朝著吳郡方向疾馳而去。他們的離去,標志著江東孫氏政權(quán)內(nèi)部矛盾的徹底公開化和尖銳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