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王庭，烏維單于很快接到了瘟疫被霍昭成功撲滅的消息。

  預期的漢軍大規(guī)模減員、軍心潰散的場景并未出現(xiàn)，反而聽說霍昭借此機會整合內(nèi)部，聲望更隆。

  尤其是那個狼女阿月，竟因?qū)に幵囁帯⒕戎诬娒穸A得了極高的威望。

  “廢物！一群廢物！”

  烏維單于的怒吼再次響徹金頂大帳，他氣得渾身發(fā)抖，將面前盛滿馬奶酒的銀盤狠狠掃落在地，“連瘟疫都奈何不了他們！那霍昭難道是銅澆鐵鑄的不成？那狼女難道是山精鬼怪，百毒不侵？！”

  左賢王跪在下方，頭埋得更低，聲音帶著惶恐：“大單于息怒……此次……此次確是我等失算，沒想到那狼女竟有如此本事……”

  “沒想到？沒想到！”單于猛地轉(zhuǎn)過身，赤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左賢王，“你們除了說沒想到，還會說什么？！經(jīng)濟封鎖被破，瘟疫投毒無效！你們告訴本王，接下來還有什么計策？難道要本王親自提著刀，去跟霍昭單挑嗎？！”

  帳內(nèi)一片死寂，無人敢接話。

  單于如同一頭困獸，焦躁地踱步，胸膛劇烈起伏。

  良久，他忽然停下腳步，眼中閃爍著一種極其陰鷙而危險的光芒，仿佛毒蛇找到了獵物的弱點。

  “不對……”他喃喃自語，“我們一直把目光放在霍昭和那狼女本身……或許，我們該換個方向?！?br />
  他猛地看向左賢王，聲音壓得極低，卻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毒：“那個狼女的身世……那個從漢朝的老宮女，張氏！她現(xiàn)在在何處？”

  左賢王一愣，隨即答道：“據(jù)之前長安暗線傳回的零星消息，霍昭離京時，似乎將此婦也秘密帶往了邊關(guān)，應是安置在軍中某處保護起來了?！?br />
  “保護起來了？”單于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，“很好！這說明什么？說明這個張氏，她知道一些霍昭不想讓外人知道，關(guān)于那狼女身世的秘密！或許是更不堪的細節(jié)，或許是連霍昭都不知道的隱情！她是唯一的人證！”

  他越說越興奮，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：“霍昭能防住千軍萬馬，能防住瘟疫投毒，但他能時時刻刻防住我們綁架一個藏在軍營深處的老婦人嗎？只要我們抓住這個張氏，撬開她的嘴，拿到我們想要的‘證詞’！然后……”

  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，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殺意：“再把她處理掉，死無對證！屆時，我們可以編造任何我們想要的故事！可以說那狼女的身世另有驚天陰謀，可以說霍昭早就知情卻刻意隱瞞，甚至可以說張氏是被霍昭滅口！無論漢朝皇帝信不信，這都足以在他心里種下一根更深的刺！讓霍昭百口莫辯！”

  左賢王聽得心驚肉跳，但也不得不承認，此計若成，確實能直擊霍昭和阿月的要害，比之前的任何手段都更陰險，更難以防范。

  “可是大單于，霍昭軍營守衛(wèi)森嚴，想從中綁人，難度極大，幾乎不可能……”

  “誰說要進他軍營綁人了？”

  單于陰惻惻地笑道，“據(jù)本王子解，漢軍軍眷有時會組織起來，在營地附近相對安全的山坡采摘野菜、草藥。想辦法查清那張氏是否會參與其中！只要她離開軍營防護的核心區(qū)域，就是我們動手的機會！派最精銳的‘鬼影’小隊去！記住，要活的！如果帶不回來活的……”

  他眼中寒光一閃，“那就讓她永遠閉上嘴！”

  一計不成，又生一計！而且直指最脆弱的人證。單于的毒計，如同隱藏在陰影中的毒牙，再次悄無聲息地瞄準了目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