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九分甜
周圍同學忙著收拾書包,季年年小跑到許緋面前,投去同情的目光:“緋緋我還得趕著去上補習班,就先走啦?!?br />
和季年年揮別后,許緋抽出一張數學卷子,筆刷刷不停,時而若有所思,時而寫寫停停,雖然她覺得自己的思路沒錯,但翻看了后面的答案,還是有一定出入。
“許老師......”少年偏過頭來,很是認真地盯了她一會兒。
許緋被灼熱的視線盯的不好意思,擱置下筆,反應過來,稍顯驚訝:“你這么快背熟啦?”
“沒......”顧行倦手肘撐著頸部,喉結上下滾動。
他在舊金山那幾年完全沒接觸過文言文,現在一回來就要背書,還是這么長的,顧行倦是真心覺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好吧,他可能心也沒什么余力。
江恩曼今天扎了一個高高的丸子頭,為了來見特定的人,她化了個淡妝,反復確認后,打開小鏡子自覺口紅涂的還行。
她斜靠在墻上,眼神慵懶,百褶裙下面是圓潤的膝蓋和筆直的小腿,這一楨用于宣傳照里面想必也不需要過多的修圖。
只不過在二班門口等了半天顧行倦沒等到,看到陸宇森出來,江恩曼才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問道:“森哥,倦哥沒和你一起嗎?”
一想起這個,陸宇森就覺著好笑,指了指教室里面:“諾,你倦哥被留下來背書了?!?br />
邵晰看到“級花”過來他們班也是一陣激動,撞了撞方嶼的胳膊:“今天的大新聞,級花專門單獨來找顧行倦誒。”
說罷,他就切換了匿名,在大群里發(fā)了匿名消息——“今日大喇叭。級花放學后苦等GXJ?!?br />
后面也跟了一眾匿名消息。
“臥槽,真的假的先吃瓜再說?!?br />
“大喇叭你今天能不能不要整這些花里胡哨的連縮寫都用上了?!?br />
“誒嘿嘿,其實我覺得他們兩還挺般配的,顏值即正義!”
“......”
邵晰又瞥了眼呆呆立在原地的方嶼,他的消息界面還停留在和季年年的對話里,繼他上條消息發(fā)出去之后,女孩兒就沒回過他,方嶼想著,她應該是開始上補習班了,在好好學習吧。
“唉,方嶼,喜歡就去追呀,你這兒光擱著看消息有什么用?。俊鄙畚鷩K了一聲,認為方嶼這種靠精神談戀愛的“柏拉圖”是完全開不了竅的。
男孩兒的騰地紅了,堪比煮熟的螃蟹,他結結巴巴道:“沒,沒有,我沒說...我喜歡年年?!?br />
邵晰搖了搖頭:“都叫年年了,唉——”說罷,長嘆一口氣,攬過他的肩膀,指點道:“小老弟,你現在的狀態(tài)叫什么你知道嗎?是欲蓋彌彰?!?br />
見方嶼一臉茫然狀,邵晰拍了拍他的書包:“算了,讓你自個兒悟去吧?!?br />
又等了五分鐘。
江恩曼看了一眼表,決定主動出擊了再說。氣勢上不能輸,她的鞋跟走在大理石地上發(fā)出“噠噠噠”的聲音,回響在走廊上。
隨后江恩曼敲了敲教室門,笑容自信,嗓音甜軟:“倦哥,我想找你聊點兒事情。”
顧行倦把課本一闔,沒立刻起身,反而是將目光移向許緋。
許緋石化在座位上,顧行倦的意思不會是讓她來決定吧搞的她像阻止兩人的絆腳石一樣。
顧行倦率先開口打破僵局:“我現在聽許老師的話,好好背書?!?br />
所以...現在是把難題交給她了?
江恩曼又勾起一抹無害的笑容,和許緋解釋道:“同學不好意思啊,我就耽誤一點時間,你們要是背書什么的也不用那么急嘛,周末在家背了,他周一來找你被行不行免得大家都走了,你一個人在這里留這么晚也不太好吧?!?br />
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,明擺著趕她走的意味,許緋也不想干涉兩人間的私事,把桌上零零散散的卷子和筆整理好,點了點頭:“好啊,那我先走,你可以進來坐在我的位置上說。”
他伸出幾根手指扯了扯女孩兒的衣袖,可憐又哀怨的神情活像一只被心愛的主人遺棄的小狗。
“許老師,是我表現不夠好嗎?說好的不拋棄不放棄任何一個差學生的呢?”
聽聲音還委屈巴巴的。
許緋為難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狀況,她認慫,不太想當顧行倦隔應江恩曼的槍子兒,訕訕一笑:“下周一再找我背也不遲,你們先慢慢聊?!?br />
她又和江恩曼揮了揮手打招呼:“慢慢聊哈,不急不急。”
江恩曼紅唇微抿,假意擠出一個善意的笑容,內心里的諷刺卻是愈發(fā)發(fā)酵了,不就是個土包子,還值得顧行倦再三把她搬出來當擋箭牌
許緋捂了捂胸口,就剛才,就江恩曼那氣勢,她覺得自己再不出教室可能就要被她的眼神給生吞活剝了。
顧行倦長腿翹在課桌上,目送著門口女孩兒的背影逐漸遠去,然后等著江恩曼開口。
江恩曼的“心理性潔癖”很嚴重,回想了想一下那個“土包子”的裝扮,立刻從口袋里抽出一張抽紙,把她的椅子擦了個遍,眼神里的鄙夷未曾有過一絲消退。
見顧行倦的神色逐漸漾起不耐煩,江恩曼才端坐著,小聲私語:“我昨晚給你消息的時候可能太晚了,你要是沒看見,很快就容易忘了,所以我想了想還是當面來問比較好?!?br />
她十根青蔥的手指指甲涂了黑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