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絲訝異，隨即又恢復(fù)了那副漫不經(jīng)心的樣子：“沒想到殿下也會關(guān)心這等小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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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在你眼里，本王就是這般不辨是非的人？”李承儒向前一步，身形幾乎將范閑籠罩在陰影里。

  范閑不退反進(jìn)，幾乎貼著李承儒的胸膛抬頭：“那殿下以為，我是什么樣的人？”

  二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李承儒看著眼前這雙明亮得過分的眼睛，忽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。

  “你是個(gè)麻煩?！彼罱K給出了這個(gè)評價(jià)。

  范閑聞言大笑，笑聲驚起了樹上的夜鳥。

  “殿下說得對，我確實(shí)是個(gè)麻煩?！彼棺⌒?，眼神卻漸漸認(rèn)真起來，“但京都這潭死水，難道不需要一個(gè)攪局的人嗎？”

  李承儒心頭一震。他從未聽人如此直白地評價(jià)京都的局勢。

  “你可知這句話傳出去，會有什么后果？”

  “殿下會傳出去嗎？”范閑反問，眼中是全然的信任。

  這一刻，李承儒忽然明白了什么。范閑在他面前的種種放肆，或許并非不知輕重，而是一種試探——試探他們能否成為同道中人。

  “禮部尚書已經(jīng)聯(lián)合幾位大臣，準(zhǔn)備彈劾你?！崩畛腥宓吐暤?，“三日后的大朝會，他們會當(dāng)眾發(fā)難?！?br />
  這是極重要的情報(bào)，他卻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。

  范閑眼中閃過一絲笑意，像是早就料到一般：“多謝殿下提醒。不過，我也備了一份厚禮，準(zhǔn)備送給禮部尚書?！?br />
  “什么厚禮？”

  “他兒子強(qiáng)占民田、私設(shè)刑堂的證據(jù)?！狈堕e輕描淡寫地說，“足夠他喝一壺的了?！?br />
  李承儒震驚地看著范閑。原來這少年早就布好了局，那些看似沖動的行為，背后都有精心的算計(jì)。

  “你究竟想做什么？”李承儒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這個(gè)問題。

  范閑望著遠(yuǎn)處的宮燈，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：“我只是想在這個(gè)世界上，活得痛快一些?！?br />
  次日清晨，范閑剛出府門，就看見李承儒騎著馬等在街對面。

  “殿下這是？”范閑挑眉。

  “聽說你要去查看被踏傷的小販，”李承儒面無表情，“本王同去。”

  范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，隨即笑了：“殿下日理萬機(jī)，這種小事...”

  “少廢話，上馬?！崩畛腥宕驍嗨斐鲆恢皇?。

  范閑看著那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，猶豫片刻，還是握住了。李承儒用力一拉，將他拽上馬背，坐在自己身后。

  “抱緊了?！崩畛腥逡粖A馬腹，駿馬飛馳而出。

  范閑不得已抱住他的腰，在風(fēng)中大聲問：“殿下今日怎么有這般閑情逸致？”

  李承儒沒有回頭，聲音隨風(fēng)傳來：“本王也想看看，你所謂的‘另一種公正’。”

  京都，該變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