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度根王庭

  步度根帶著親衛(wèi)隊如同風(fēng)一般卷回王庭，人還未到，他那帶著驚惶與急切的吼聲已經(jīng)炸響在營地各處：

  “快！所有人！立刻收拾東西，拆帳篷，我們馬上離開這里！”

  “漢軍打過來了！快走！”

  原本還算平靜的部落瞬間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湖面，徹底炸開了鍋。

  狼衛(wèi)士兵們粗暴地沖進(jìn)一個個帳篷，用刀背拍打著支撐的木桿，厲聲催促：“起來！快起來！漢狗要來了！不想死的就快收拾！”

  女人們發(fā)出驚恐的尖叫，手忙腳亂地將孩子裹進(jìn)皮襖，胡亂地將珍貴的鹽塊、茶餅、以及一些粗糙的銀器塞進(jìn)包袱。老人們踉蹌著跑出帳篷，看著亂成一團的營地，臉上寫滿了茫然與恐懼。

  “我的陶罐！”

  “別管那些了！命要緊！”

  “阿媽，我的小羊還在圈里！”

  “顧不上了！快走！”

  有人想牽走所有的牛羊，卻發(fā)現(xiàn)畜群受驚，根本不聽指揮，反而沖撞了人群，引起更大的混亂。拆卸帳篷的繩索被慌亂地割斷，厚重的毛氈拖在地上，被無數(shù)只腳踩踏。孩子的哭喊聲，女人的尖叫聲，男人的怒罵聲，牲畜的嘶鳴聲，以及士兵們不絕于耳的催促呵斥聲，交織成一片絕望的逃亡交響曲。珍貴的奶酒被打翻在地，與泥土混合在一起，也無人顧及。整個營地彌漫著一種末日來臨般的倉皇與無序。

  禿發(fā)烏弧好不容易在混亂中找到正指揮親衛(wèi)收拾金帳的步度根，焦急地問道：“大王，我們往哪里撤？”

  步度根一邊將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匕首插入腰帶，頭也不抬地吼道：“往北！渡過羊腸河，進(jìn)入狼山背后的牧場！那里地勢復(fù)雜，漢軍沒那么容易找到我們！”他頓了頓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，補充道：“立刻派我們最好的哨探，像影子一樣盯住高闕塞的漢軍，他們的一舉一動，每天都要向我匯報！”

  最后，他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，對禿發(fā)烏弧吩咐道：“還有，立刻派一隊快馬，以最快的速度，去告訴我那位‘尊敬’的叔叔軻比能大汗——漢朝大將軍劉錦，親率數(shù)萬精銳，已出高闕塞，兵鋒直指漠南！他這個草原共主，也該為保護他的子民出出力了！”

  命令下達(dá)，步度根翻身上馬，最后看了一眼這片即將被拋棄的營地，以及那些在混亂中被迫遺棄的財物和少數(shù)跑散的老弱，眼中沒有絲毫憐憫，只有一絲慶幸和將禍水東引的狠厲。

  “快走！”他大喝一聲，率先向著北方蒼茫的夜色中馳去。身后，是更加混亂、如同潰堤蟻群般倉皇北遷的部落民眾。

  劉錦中軍大帳

  大帳內(nèi)燈火通明，炭火驅(qū)散著塞外的寒意，卻驅(qū)不散眾將眉宇間的凝重。劉錦端坐主位，目光掃過麾下這些能征慣戰(zhàn)的將領(lǐng)——趙云、張飛、張遼、顏良、文丑，以及靜立一旁、手持搖光扇的諸葛亮。

  “我軍深入草原已有多日，斥候四出，可有敵人的確切消息？”劉錦沉聲問道。

  顏良踏前一步，拱手回稟：“主公，探馬回報，前方原有一處規(guī)模不小的部落聚居地，但現(xiàn)已人去營空，看痕跡是倉促間向北遷移。除此之外，方圓百里內(nèi)，尚未發(fā)現(xiàn)其他大股敵軍蹤跡?！?br />
  劉錦聞言，眉頭微蹙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：“草原廣袤，鮮卑人逐水草而居，行蹤飄忽。若始終找不到他們的王庭主力，我軍便如重拳打在棉花上，空耗糧草，師老兵疲，絕非長久之計。諸位，可有良策，能快速鎖定敵軍主力所在？”

  帳內(nèi)一時陷入沉默。張飛性急，卻也知在茫茫草原上尋找敵人并非他的強項；張遼、顏良、文丑皆乃沙場驍將，善于臨陣破敵，對此等尋蹤覓跡之事也感到棘手；諸葛亮雖智計百出，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，缺乏情報支撐，一時也難以定策。

  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之際，趙云沉穩(wěn)出聲，打破了寂靜：“主公，末將軍中有一人，或可解此困局。”

  “哦？”劉錦目光一亮，“何人？”

  “乃是一西域馴鷹人，名為阿依古麗，是去年末隨末將征討南匈奴時俘獲。此女擅馴獵鷹，鷹眼銳利，可翱翔于高空，俯瞰大地，搜尋獵物蹤跡。末將以為，或可令其馴鷹升空，助我軍探尋敵蹤?！?br />
  劉錦頓時來了興趣，這簡直是古代的“無人機”技術(shù)！“竟有此事？速速帶此人上來！”

  “諾！”趙云領(lǐng)命，轉(zhuǎn)身出帳。不多時，他便帶著一名身著異域服飾、面容帶著風(fēng)霜之色、眼神卻頗為靈動的女子走入大帳。那女子懷中，正安靜地棲著一只目光銳利、神駿非凡的獵鷹。

  馴鷹人阿依古麗的能力確實非凡。幾日之內(nèi)，她馴養(yǎng)的獵鷹憑借其翱翔九天、銳利無匹的雙眼，為漢軍鎖定了數(shù)個隱藏在草原丘陵、河流谷地中的小型鮮卑部落。劉錦隨即派出趙云、張飛各率精騎，以雷霆之勢將其一一搗毀。

  然而，審問俘虜?shù)玫降慕Y(jié)果卻令人失望。這些部落規(guī)模既小，地位也低，他們只知道大人們都已經(jīng)帶著主力往北邊、西邊去了，具體在何處，他們根本無從知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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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中軍大帳內(nèi)，氣氛略顯沉悶。劉錦看著沙盤上那幾個被拔除的小旗點，以及周圍大片空白的區(qū)域，沉聲道：“看來，步度根和軻比能的主力，至少在方圓二百里之內(nèi)是不存在了。他們有意避開了我們的兵鋒?！彼痤^，目光投向一直靜立沉思的諸葛亮：“孔明，以你之見，我軍是否還要繼續(xù)向北深入？”

  諸葛亮手中的“搖光”扇并未展開，他只是用扇骨輕輕抵著下顎，聞言緩緩搖頭，語氣清晰而冷靜：

  “主公，亮以為，不可再盲目深入。”

  他走到沙盤前，指向己方所在的高闕塞，以及北方那一片廣袤的空白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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