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西川與江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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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如此!劉備與徐庶對視一眼,心中豁然開朗。難怪那“臥龍”之名不顯,竟是早已被劉錦捷足先登!這劉錦眼光之毒辣,下手之迅捷,實在令人心驚。
劉備按下心中的波瀾,再次看向龐統(tǒng),目光更加熱切。臥龍已失,鳳雛就在眼前,豈能再錯過?
“士元賢弟,”劉備的稱呼悄然變得親近,他懇切道,“備雖名微德薄,然始終不敢忘扶助漢室、拯救黎民之志。如今困守新野,智術(shù)短淺,常感力不從心。賢弟有經(jīng)天緯地之才,豈可空老于林泉之下?若蒙不棄,備愿虛席以待,朝夕請教,共圖大業(yè)!”
看著劉備那誠摯無比的眼神,聽著那番推心置腹的話語,年僅十七歲的龐統(tǒng)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知遇之感。他素來以才智自負,渴望一展抱負,劉錦雖好,卻遠在河北,且麾下人才濟濟。而眼前的劉備,仁德之名廣播,又如此禮賢下士,正是他理想的投效之主。
他深吸一口氣,離席起身,對著劉備深深一揖:“使君仁德播于四海,統(tǒng),一介狂生,蒙使君不棄,愿效犬馬之勞!”
劉備大喜過望,連忙起身扶住龐統(tǒng)的手臂:“我得士元,如魚得水也!”
徐庶在一旁看著,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他心知,這位年輕的鳳雛,其才學(xué)智慧,絕非常人可比。新野這小城,或許真要因這條雛鳳的清鳴,而迎來轉(zhuǎn)機了。
回到新野縣衙后堂,劉備臉上的喜色漸漸被一層淡淡的憂慮所取代。他雖得鳳雛,心中快慰,但環(huán)顧自身處境,困守這彈丸之地,兵微將寡,仰人鼻息,那股蟄伏已久的雄心與現(xiàn)實的逼仄交織在一起,讓他不禁輕輕嘆了口氣。
侍立一旁的龐統(tǒng)將劉備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,他年紀雖輕,卻善于察言觀色,更對自己的判斷極有信心。他上前一步,輕聲道:“主公眉宇深鎖,可是在思慮……龍臥淺灘,爪牙難展之困?”
劉備猛地抬頭,看向龐統(tǒng),沒想到這少年竟一眼看穿自己的心事。他長嘆一聲:“唉~先生……”話未出口,其中蘊含的無奈與焦灼卻已表露無遺。
龐統(tǒng)不等他說完,便微微一笑,那略顯稚嫩的臉上此刻卻充滿了睿智與自信的光芒:“主公勿憂。統(tǒng)既投效主公,自當為主公排憂解難。眼前困局,并非無解。統(tǒng)有一策,或可助主公擺脫這寄人籬下之局,得一穩(wěn)固基業(yè),龍歸大海!”
“哦?!”劉備聞言,渾身一震,眼中瞬間爆發(fā)出前所未有的光彩,他激動地站起身,甚至帶倒了案幾上的茶杯也渾然不覺,雙手緊緊抓住龐統(tǒng)的手臂,“士元有何良策?快快道來!”那神情,如同在無盡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的人,終于看到了一線曙光。
龐統(tǒng)感受到劉備那幾乎顫抖的期待,心中也涌起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熱流。他請劉備重新坐下,自己則走到懸掛著那幅簡陋地圖的墻壁前,手指精準地點向西南方向,那片被群山環(huán)繞、標注著“益州”的廣闊地域。
“主公,請看此地?!饼嫿y(tǒng)的聲音清亮而沉著,“益州,天府之國,沃野千里,四塞險固。高祖因之以成帝業(yè),其地利之優(yōu),不言而喻。而如今,據(jù)守此地者為何人?”
“益州牧,劉璋,劉季玉?!眲浯鸬溃碱^微蹙,他與此人同為漢室宗親,雖無深交,卻也知其名。
“正是!”龐統(tǒng)的手指重重地點在“成都”二字上,“劉璋此人,性情暗弱,非雄主之才。自其繼位以來,政令多闕,不能任賢用能,益州本土豪強如趙韙等人,與隨其父劉焉入蜀的‘東州士’之間,矛盾日益尖銳,內(nèi)部早已是危機四伏,人心離散!”
他頓了頓,觀察著劉備的神色,繼續(xù)剖析:“此乃天賜良機于主公!劉璋無能,守此寶地而不知用,猶如稚子懷金過市,終將為人所奪。主公乃帝室之胄,信義著于四海,若能得此基業(yè),則進可揮師北上,還于舊都,匡扶漢室;退可憑險自守,養(yǎng)精蓄銳,以待天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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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備聽得心潮澎湃,但仍有疑慮:“士元之言,甚合我心。然益州路險,劉璋與我同為宗室,無故加兵,恐失天下人望,且……”他看了一眼地圖上荊州與益州之間那重重山嶺,“我等如何能入得蜀中?”
龐統(tǒng)似乎早已料到劉備有此一問,他從容不迫地說道:“主公所慮極是。強攻自然不可取,亦難以成功。統(tǒng)之計,在于‘因勢利導(dǎo),徐圖進取’。”
“首先,主公需繼續(xù)韜光養(yǎng)晦,結(jié)好劉景升(劉表),穩(wěn)固在新野的根基,積蓄力量,訓(xùn)練士卒。同時,可遣一心腹能言之士,秘密入蜀,結(jié)交蜀中不得志之賢才、對劉璋不滿之豪強,如張松、李嚴等人,以為內(nèi)應(yīng),探聽虛實?!?br />
“其次,等待時機。劉璋北有漢中張魯,視其為心腹大患,日夜擔憂。據(jù)統(tǒng)所知,張魯近來亦有動作,其麾下謀士閻圃,亦非安分之人。劉璋性怯,必思外援。屆時,主公便可應(yīng)劉璋之‘邀’,以宗親之誼、同仇之愾為名,光明正大率兵入蜀,‘助’其討伐張魯!”
龐統(tǒng)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,聲音也壓低了幾分:“待我軍入蜀,其策略當有變化。初期,廣布恩信,收取民心,與士卒同甘共苦,示之以弱,讓劉璋及蜀中官吏放松警惕。同時,借討伐張魯之機,逐步掌控關(guān)鍵關(guān)隘、糧草要地,并將我荊州精銳悄然布置于要害之處。待到時機成熟,或劉璋猜忌,或蜀中內(nèi)變,便可一舉反客為主,成都可定,益州可圖!此乃‘假途滅虢’之策,不過更為隱蔽,更為長遠?!?br />
一番話語,條分縷析,將一條看似不可能的入蜀之路清晰地勾勒出來。劉備聽得如癡如醉,心中的陰霾被這番宏圖大計一掃而空。他緊緊握住龐統(tǒng)的手,激動得聲音都有些哽咽:“聽士元一席話,如撥云見日!備得士元,實乃天助!西川之策,便依先生所言!”
他看向地圖上那片廣袤的西南之地,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。
長江之畔,堂外雖無江濤之聲,但南方的暑熱與躁動卻透過窗欞彌漫進來。年僅二十一歲的小霸王孫策,一身戎裝被汗水浸濕,正擰眉盯著鋪在案幾上的輿圖,手指焦躁地劃過代表荊州南部和揚州腹地的區(qū)域。他面容英挺,眉宇間銳氣勃發(fā),但此刻卻籠罩著一層因局促而生的陰霾。
“公瑾,劉世榮掃平河北,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