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救人
劉錦帶著趙云和郭嘉,快步穿過依舊混亂的庭院和回廊,徑直走向甄府用來議事的正廳。越靠近大廳,氣氛便越是凝重,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實質(zhì)的焦慮與恐慌。
踏入大廳門檻,只見廳內(nèi)已是濟濟一堂,卻鴉雀無聲,唯有粗重的呼吸和壓抑的啜泣隱約可聞。甄家家主甄儼面色慘白,來回踱步,雙手因用力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幾位須發(fā)皆白的族老癱坐在椅中,眼神空洞,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。本地縣令與縣尉也赫然在列,他們官袍整齊,額頭上卻布滿了細密的冷汗,顯然壓力巨大——甄家兩位千金在自家地頭上失蹤,若是處理不當,他們頭頂?shù)臑跫喣酥另椛先祟^都堪憂。
當劉錦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時,廳內(nèi)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。那目光中充滿了復(fù)雜的情感——有看到救命稻草般的期盼,有對權(quán)勢的敬畏,更有深陷絕境中的無助。
“征北將軍!”甄儼第一個反應(yīng)過來,幾乎是踉蹌著搶步上前,聲音嘶啞帶著顫抖,便要躬身下拜。
“下官參見將軍!”縣令、縣尉以及廳內(nèi)所有有官身或地位稍低的人,齊刷刷地躬身行禮,姿態(tài)恭敬無比。
劉錦此刻雖只穿著常服,面容因宿醉和突如其來的消息而略顯疲憊,但他站在那里,本身就如同定海神針。征北將軍、遼西侯、督幽州軍事、光祿勛——這一連串顯赫的頭銜,代表著大漢王朝此刻在北疆最高的軍事權(quán)柄和無與倫比的宗室貴胄身份。他的到來,瞬間讓這混亂的場面有了主心骨,也讓本地官府感到了巨大的壓力與依賴。
劉錦虛扶了一下甄儼,目光沉靜如水,掃過全場,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:“甄兄,諸位,不必多禮。情況我已大致知曉。榮妹妹與宓兒妹妹是在我劉錦做客甄府時出的事,于公于私,此事我絕不會置身事外?!?br />
他這話一出,甄儼等人眼中頓時爆發(fā)出希望的光芒,而縣令縣尉更是松了一口氣,有這位大佬扛起責(zé)任,他們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。
“將軍明鑒!”縣令連忙上前,躬身稟報,“下官已命人封鎖四門,全城戒嚴搜捕,并派快馬通知周邊各縣協(xié)查。只是……只是眼下尚無任何線索,賊人手腳極為干凈,仿佛……仿佛憑空消失一般。”他說到最后,聲音越來越低,底氣不足。
“憑空消失?”劉錦冷哼一聲,那聲音中的寒意讓縣令打了個哆嗦,“這世上哪有真正的憑空消失!無非是謀劃周密,或者……有內(nèi)鬼接應(yīng)!”
他的目光如同利劍,緩緩掃過廳內(nèi)某些甄家的管事和護衛(wèi)頭領(lǐng),凡是被他目光觸及之人,無不心驚膽戰(zhàn),低下頭去。
“子龍?!眲㈠\沉聲道。
“末將在!”趙云踏前一步,銀甲白袍,英挺如松,凜然氣勢讓在場武官都自慚形穢。
“你立刻帶我們的人,協(xié)助官府,重新勘察現(xiàn)場,尤其是兩位小姐的閨房周邊,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!重點查驗墻頭、門窗有無強行闖入或巧妙開啟的痕跡?!?br />
“遵命!”趙云抱拳,毫不拖泥帶水,轉(zhuǎn)身便大步離去,行動如風(fēng)。
“奉孝。”劉錦又看向郭嘉。
郭嘉小臉嚴肅,上前一步:“兄長?!?br />
“你心思縝密,善于推演。仔細想想,賊人為何要綁甄家小姐?是為財,為仇,還是另有所圖?他們?nèi)绾文芮臒o聲息地潛入甄府,又能將人帶往何處?我要你最可能的推斷?!?br />
“嘉明白!”郭嘉眼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,立刻陷入了沉思。
劉錦的幾句話,幾個命令,瞬間將混亂的場面理順,賦予了方向。他站在那里,不再多言,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掌控全局的力量。甄家的焦急并未減少,但恐慌之中,已然生出了一線希望——有這位身份尊貴、手段果決的征北將軍在,或許,真的能找回那兩位如同明珠般的女兒。
甄府正廳內(nèi),氣氛凝重得如同結(jié)冰。本地縣令滿頭大汗地匯報著毫無進展的搜查,甄儼臉色慘白,幾位族老更是搖搖欲墜。
“報——”一名趙云麾下的親兵快步進入,“將軍,趙將軍已在府內(nèi)外初步勘察完畢,請郭先生一同研判。”
劉錦看向身旁的郭嘉,沉聲道:“奉孝,你隨我去?!?br />
郭嘉點了點頭,那張還帶著稚氣的臉上此刻滿是與年齡不符的冷靜。他并未急著去現(xiàn)場,反而轉(zhuǎn)向甄儼,語氣平和地問道:“甄公,昨夜宴席散后,府內(nèi)可有何異常?哪怕是再微小的不尋常之處。”
甄儼此刻心亂如麻,努力回想,最終還是苦澀地搖頭:“并無……當時一片混亂,仆役們收拾殘席,護衛(wèi)們也多有松懈……”
“那么,”郭嘉目光微轉(zhuǎn),看向侍立一旁的管家,“昨夜至今晨,府中可有人無故缺席或離去?尤其是……近期新入府的人。”
管家一愣,仔細回想,突然道:“有!后園的花匠張貴,今早本該修剪梅枝,卻不見人影,問了同屋,也說昨夜宴席后便未見過他?!?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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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張貴是何時入府的?”郭嘉追問。
“約莫……三個月前?!惫芗掖鸬馈?br />
郭嘉眼中精光一閃,不再多問,對劉錦道:“兄長,我們?nèi)ガF(xiàn)場看看。”
一行人來到甄榮姐妹居住的繡樓小院。趙云正蹲在院墻下仔細查看,見劉錦到來,起身稟報:“主公,郭先生。墻頭瓦片有細微的劃痕,并非刀劍所致,更像是某種特制鉤爪的痕跡。此外,在后角門外的巷道上,發(fā)現(xiàn)車轍印跡深重異常,不像空車?!?br />
郭嘉點了點頭,他并未先去查看墻頭和車轍,而是徑直走入甄榮的閨房。他屏退侍女,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。窗戶緊閉,但從內(nèi)側(cè)窗欞的縫隙中,他敏銳地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極細微的黃色粉末。他取出隨身攜帶的一張桑皮紙,小心翼翼地將粉末刮取下來,湊近鼻尖輕輕一嗅。
“曼陀羅花粉,混合了夾竹桃的汁液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