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我喜歡被你浪費 第35節(jié)
因為問著內(nèi)心有答案,聽著卻不想和盤托出。她很少用心撒謊,一戳即破的謊言只會徒增他們兩個之間的尷尬。
如果說他有從之前失敗的相處里得出什么經(jīng)驗,那就是這一條了。
學會不再向她索求答案,而是把他的心先放在她手上。
聶非池別開臉,點點頭,好像在贊同她的說辭。
江懷雅的手機響了,不用看都知道,是江潮打電話來催了。
她于是歪著頭重復(fù)一遍:“那我們先去車里?”
聶非池有些出神。她原本對于親密友人的游戲是極為熱衷的,但從出差回去開始就突然人間蒸發(fā)。他想不出除了沒有去送她以外,還做了什么導(dǎo)致這變化。
江懷雅在他眼前虛晃了一下五指,笑:“想什么呢?”
聶非池用另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,放手心里摩挲了一下:“我在想,你回來這么久,有沒有和我媽見過面?”
江懷雅不自然地把手抽回去,點點頭說:“見過好幾面。事情我都說了,應(yīng)該沒什么事了?!?br />
他眼瞼忽然下斂。
江懷雅仰起頭,調(diào)動笑容:“真的不走嗎,江潮估計等得要跳車了?!?br />
勉強也算是重逢,不說話顯得尷尬。
江懷雅問了許多無關(guān)痛癢的問題,譬如霧霾嚴不嚴重,車上累不累。聶非池的話忽然少了許多,有問必答,但不會多說一個字。
江懷雅心里覺得怪別扭,到后來干脆裝作看風景。
那個撿塑料瓶的老伯還在。
江潮的車已經(jīng)不在原先的地方,要拐一個彎,走到路對面。
天氣真好。
……
這一小段路,她總控制不住偷瞄他的下頜。
那里原本有一道因她而起的傷口,可是即使是這么近的距離,看起來也依然平整光潔。他仿佛擁有異于常人的修復(fù)能力,縱使往血肉里割上一刀,也能云淡風輕地愈合。
江懷雅皺著眉,盯著腳下紅綠相間的人行道。
聶非池察覺她有意無意瞟來的視線,想說什么,卻見她已經(jīng)埋頭沒了對話的興致。
江潮等了半天沒見人,倚在車門上透氣,看到遠遠并肩而來的兩個人,用力揮舞他僅剩的胳膊:“姐,非池哥!”
兩人走近了,江潮甩開車門,瀟瀟灑灑坐進駕駛座,說:“你倆都坐后面吧,我來開!”
聶非池在車門旁邊站定,視線若即若離地落在他手上,心想難怪江懷雅會來。江潮沒跟他提過自己現(xiàn)在缺一條胳膊,需要人照顧。他還以為她是主動來接他的。
江潮見他好似心有疑竇,往自己左臂呼了一拳:“放心!不礙事!”
他又看向江懷雅:“你就這么讓他開?”
江懷雅:“……”
像被教導(dǎo)主任揪住了把柄。
這感覺很熟悉。他們姐弟從小就心大過宇宙,大多數(shù)時候意識不到自己是個神經(jīng)病。
但聶非池不一樣啊。
他明知他倆都是神經(jīng)病,呵笑一聲坐進了副駕駛,好像沒把命放心上。
江懷雅心虛,拍拍江潮的肩:“行了,你往后坐,我來開?!?br />
江潮見聶非池都已經(jīng)落座了,悻悻往后換。
反正怎么著他都是個多余的……
三個人隨意吃了頓便餐。姐弟倆都吃過一點,等于是陪聶非池用餐。江潮閑著嘴巴,激動得恨不得把八歲到十八歲的事全回憶一遍,試圖勾起他倆的舊日情懷,然而那兩人像木頭一樣,只顧吃飯。
聶非池還好,偶爾會搭幾句腔。他姐的碗就像個面具一樣,全程罩在她臉上。
不是吃過了嗎?!
江潮意味深長地瞥她一眼。
江懷雅吃撐了,回去躺了一下午,積食,晚飯也吃不下。
過了飯店,她主動攬過了幫江潮遛狗的活,牽著老黃出去散步。
老黃盡職地溜了她三條馬路。
散步運動很有成效。回到小區(qū)里,她胃里空空,在路燈下面坐著歇息。
坐下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條長椅正對著聶非池家窗戶……
他們兩家父母由于關(guān)系親密,買的房子就隔幾棟。
這不太好。要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她在這兒,她的形象豈不是跟偷窺狂沒差。
江懷雅正這么想著,老黃突然吠了兩聲,二樓的窗戶被應(yīng)聲打開。她嚇得又是捂狗嘴,又是把自己拗成一個不容易看清的角度。
等了好一會兒,窗戶里伸出一只手,澆了一小杯水在他家院子的綠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