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我喜歡被你浪費 第35節(jié)
她走了兩步才回頭,發(fā)現(xiàn)忘了件要緊事,不客氣地敲敲車窗:“你到底要接誰?我要怎么知道是他?”
“放心,你認(rèn)識的?!苯痹幃惖匾恍Γ笆欠浅馗缪?。”
……
她仔細(xì)思考了下掉頭把江潮裝麻袋扔黃浦江的可行性,咬牙走向了火車站。
這幾年沒回上海好好待過,人來人往的景象有些陌生。
聶非池的車到的是最混亂的南站,魚龍混雜。江懷雅舉目望去,有兩鬢斑駁的老伯扯著個蛇皮袋,一個個垃圾筒收塑料瓶。她問了兩個人,才找到出站口在哪。
列車到站時分,圍欄外面擠滿了人。附近賓館派人舉著粗制濫造的廣告牌,黑車司機見人就拉,語速快口音重,江懷雅被反復(fù)糾纏,在人群里一個勁擺手。
好不容易擺脫控制,江懷雅遠(yuǎn)遠(yuǎn)倚在一家便利店門口,抽出一根煙,卻沒點燃的。
小時候交的朋友都不太好,學(xué)了一身吃喝嫖賭抽的本事。但她除了在她爸那兒繼承了嗜酒基因以外,其他并不熱衷。難得買一包煙,往往點一根淺嘗輒止。
出站口旅客稀稀拉拉,已經(jīng)走得差不多。
不能怪江潮坑他。不管他是不是故意設(shè)這個局,她都要承認(rèn),她沒有那么蠢。出門的時候,她就從江潮的態(tài)度上看出了幾分端倪,雖然可能性不是很大,但確實有可能是他。是她自己想來的,要不然剛才一定一扭頭就上車把江潮拉走了。
她做得出來這種事。
江懷雅很想打自己一頓。但最后打開了微信,問問她那位辦事不牢靠的弟弟,聶非池是不是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上他了。信息還沒編輯完,手機屏幕浮過一個淺淺的倒影。
她下意識抬頭。
他站得半近不遠(yuǎn),隔著一塊方瓷磚的距離,靜靜地看著她。
沒有聯(lián)系的這段時間,他把頭發(fā)剪短了,穿著她沒見過的衣服,一件薄外套,隨意之中又有種常年在外走動的人透出的輕便。3口罩蒙住大半張臉,只露出一雙眼睛,目光沉沉地看著她。
人潮洶涌,在他身后遲緩行動,卻又那么匆匆。
她的眼眶莫名有些泛酸。
☆、第39章
聶非池摘下口罩,下巴平整,那道傷口已經(jīng)看不出來了,戴口罩是因為他來的地方被霧霾攻陷。
他遠(yuǎn)遠(yuǎn)朝她笑了一下。
江懷雅的眼睛連著心尖都被點亮了一瞬。
然而這短暫的光亮很快被泛上來的理智打磨柔和——
她注意過這趟班次,來自黎喬娜的老家。一個北方的小縣城,附近沒有機場。于是他車馬勞頓,只能到這元旦期間人擠人的站點,和她相逢。
這一刻是沉默的,令人有些不自在。
便利店里的音樂隱隱約約傳出來,她居然發(fā)起了呆。
聶非池等了一會兒,索性向她走過來,倚靠在同一堵墻上,耐心十足的模樣,好像和她在這里耗一個新年也無所謂。
這是他們倆的習(xí)慣。
從前她的生活充滿禍?zhǔn)拢慨?dāng)需要傾訴的時候,就找一堵墻,罰站一樣雙手負(fù)背貼墻,能說上一兩個小時。聶非池聽得累,就也靠著墻聽。但他聽得特別不專心,手里永遠(yuǎn)有一臺nd,無聊的通關(guān)游戲一打兩個小時,抬表問她:“講完了?回去吧?!?br />
總是這樣,富有耐心,又漫不經(jīng)心。
江懷雅驀地回神,好像忘記了自己在哪兒。
——“哦,江潮在外面。一起過去吧?”
“等會兒?!?br />
他突然轉(zhuǎn)身。
兩人本來就是并排靠著,他這么一側(cè),用身體整個擋住了她的去路。
江懷雅抬頭,額頭只到他下巴。
聶非池仔細(xì)地端詳她的眼眶,用拇指尖輕輕碰了一下:“眼睛怎么紅了?”
“可能是真的有兔子基因吧。”
他不作聲,配合地彎彎唇角。
江懷雅把手里攥著的那包煙舉起來,正色道:“被煙嗆到一下?!比缓鬄榱瞬槐话l(fā)現(xiàn)煙盒里一根沒少,甩手把一整包拋進(jìn)了不遠(yuǎn)處的垃圾筒。
“那天沒去送你,對不起。”
聶非池微微俯身,把手搭在她身后的廣告牌上,額頭輕輕蹭到她的額頭,好像在用親昵來表達(dá)他的歉意。
江懷雅心想他果然是在溫柔鄉(xiāng)泡了一泡,整個人泡軟了不少。她笑笑說:“沒事?!?br />
聶非池眼眸清得見底,將她的一顰一笑都攏進(jìn)這一方清池里:“那為什么又不回我消息?”
江懷雅信口說:“最近忙?!?br />
“忙什么?”
“我有跟青海那邊的志愿者隊聯(lián)系,那邊事故頻發(fā),需要更新一批警示語標(biāo)牌。其實這種標(biāo)牌設(shè)計也屬于ndart范疇,是我的專長?!彼f得一本正經(jīng),自己都投入進(jìn)了這套說辭里,“我一直在做這套標(biāo)牌的設(shè)計。畢竟我也算半個受害者,得為后來人做點實事吧?!?br />
接下來的話他都不想問了。
依照往常,他也許會追問,“忙得回消息的空都沒有?”。但這種追問總是徒勞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