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尼黑的四月浸在春日的暖陽里，蘇辰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時，楊曦正對著煎鍋皺眉。她懷孕五個月的肚子已經(jīng)顯形，穿著蘇辰寬松的拜仁訓(xùn)練服，袖口卷到小臂，卻還是因為彎腰煎蛋而有些吃力。聽見腳步聲，她回頭笑了笑，眼底帶著未散的困意：“你今天怎么醒這么早？不是說訓(xùn)練要到十點嗎？”

  “怕你又把雞蛋煎糊?！碧K辰從她手里接過鍋鏟，動作熟練地翻著雞蛋。自從楊曦懷孕后，他把訓(xùn)練外的所有時間都留給了家庭，連之前加練的習(xí)慣都改成了在家陪楊曦散步。油花在鍋里滋滋作響，蘇辰看著妻子靠在廚房門框上的身影，忽然想起去年在赫塔菲時，楊曦也是這樣陪著他熬夜看戰(zhàn)術(shù)錄像，只是如今多了一份對新生命的期待——昨晚他還貼著楊曦的肚子，給未出世的孩子講自己在江城土場踢球的故事，沒想到小家伙居然踢了踢楊曦的肚子，像是在回應(yīng)。

  “媽說今天的飛機到慕尼黑，要不要我去機場接她？”楊曦摸著肚子，聲音輕輕的。母親特意從江城趕來，說是要照顧她坐月子，還帶了滿滿一箱子家鄉(xiāng)的特產(chǎn)，有蘇辰小時候愛吃的臘肉，還有給未出世寶寶織的小毛衣。蘇辰搖搖頭：“我讓俱樂部的司機去了，你在家好好休息，下午我訓(xùn)練結(jié)束就回來陪你們?！?br />
  正說著，手機響了，是基米希發(fā)來的消息：“今晚歐冠賽前會提前到七點，記得別遲到?！碧K辰回復(fù)“收到”，心里泛起一絲緊張——拜仁歐冠四分之一決賽對陣皇馬，首回合客場1-1戰(zhàn)平，今晚的主場比賽，贏了就能晉級四強，而皇馬的中場組合，正是他之前在西甲時熟悉的莫德里奇和克羅斯。

  訓(xùn)練場上，蘇辰的狀態(tài)比平時更專注。基米希注意到他偶爾會摸一下口袋里的照片——那是楊曦昨天剛拍的孕檢照，照片里她笑著比了個“V”，肚子上還貼了個小小的拜仁隊徽貼紙?！跋爰胰肆?？”基米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德語里帶著調(diào)侃，“莉娜懷孕時，我比你還緊張，訓(xùn)練時總想著早點回家。”

  蘇辰笑了笑，把照片塞回口袋：“今晚得好好踢，想早點贏了比賽回去陪她們?！庇?xùn)練賽中，他特意加強了對長傳和直塞的練習(xí)，想起納格爾斯曼賽前布置的戰(zhàn)術(shù)——“皇馬的邊后衛(wèi)前插頻繁，蘇，你要抓住他們身后的空檔，用長傳找科曼和薩內(nèi)”。

  傍晚時分，蘇辰提前結(jié)束訓(xùn)練，開車回家。剛進家門，就聽見母親的笑聲從客廳傳來。他推開門，看見母親正拿著小毛衣在楊曦的肚子上比劃，嘴里念叨著：“這毛衣得再改改，咱們辰辰小時候就胖，別到時候?qū)殞毚┎簧稀！睏铌匦χc頭，看見蘇辰回來，眼睛亮了亮：“媽剛說要給你做臘肉炒青椒，說你訓(xùn)練辛苦，得補補。”

  母親轉(zhuǎn)過身，看見蘇辰，連忙拉著他的手：“辰辰，你看媽給你帶的臘肉，還是你張嬸家做的，跟你小時候吃的一樣?！碧K辰看著母親鬢角的白發(fā)，心里一陣發(fā)酸——母親為了他，從江城到萊里達，再到慕尼黑，總是跟著他奔波。他握緊母親的手：“媽，您別太累了，家里有我呢。”

  晚飯時，母親不停地給蘇辰夾菜，嘴里還念叨著：“今晚比賽別太拼，注意安全，你現(xiàn)在可不是一個人，還有曦曦和寶寶呢?！睏铌卦谂赃厧颓唬骸熬褪?，要是受傷了，誰給我煎雞蛋??？”蘇辰點點頭，心里卻清楚，今晚的比賽，他必須拼——不僅是為了拜仁，更是為了讓家人在看臺上看到他勝利的樣子。

  安聯(lián)球場的夜晚燈火通明，看臺上紅色的圍巾如海浪般起伏。蘇辰站在球員通道里，摸了摸脖子上的銀鏈——鏈墜上除了“江城-萊里達-馬德里-慕尼黑”，楊曦還特意加了個小小的嬰兒圖案。他抬頭看向看臺東側(cè)，母親和楊曦坐在貴賓席，母親穿著紅色的拜仁球衣，手里舉著“蘇辰加油”的牌子，楊曦則摸著肚子，對著他的方向微笑。

  裁判吹響開場哨，皇馬果然如賽前分析的那樣，用傳控掌控中場。莫德里奇在中場像定海神針，一次次用精準的傳球化解拜仁的進攻；克羅斯則在禁區(qū)前織起防守網(wǎng)，蘇辰的幾次直塞都被他攔截。第15分鐘，皇馬獲得角球機會，莫德里奇主罰，足球精準地找到禁區(qū)內(nèi)的本澤馬，本澤馬頭球攻門，足球擦著立柱偏出，驚出諾伊爾一身冷汗。

  “收縮防線！別給他們傳中的機會！”蘇辰大喊著調(diào)整站位，他想起楊曦早上說的“別慌，你一慌，我們在家也跟著緊張”。這次他不再執(zhí)著于向前傳，而是故意放慢節(jié)奏，用橫向倒腳消耗皇馬的體能，偶爾用一腳長傳調(diào)動防線——第28分鐘，他瞅準皇馬右后衛(wèi)前插的空檔，一腳斜長傳找左路的科曼，科曼突破后傳中，萊萬多夫斯基頭球攻門，足球被皇馬門將庫爾圖瓦撲出！

  看臺上的拜仁球迷發(fā)出一陣惋惜的呼聲，母親握緊牌子，指節(jié)泛白。楊曦輕輕摸著肚子，小聲說：“寶寶別怕，爸爸很快就會進球的?！狈路鹩行撵`感應(yīng)，蘇辰在中場接到基米希的傳球，抬頭看了一眼看臺，然后突然加速，躲過克羅斯的攔截，一腳直塞給前插的穆勒——穆勒推射破門！1-0！拜仁主場領(lǐng)先！

  蘇辰跑向看臺，張開雙臂，手指指向母親和楊曦的方向。母親激動得站起來，眼淚都快掉下來了；楊曦則笑著揮手，肚子里的寶寶似乎也感受到了喜悅，輕輕踢了踢她的肚子。莫德里奇走過來，拍了拍蘇辰的肩膀：“漂亮的直塞，蘇，你比在西甲時更成熟了?！?br />
  下半場剛開始，皇馬就加強了進攻。安切洛蒂換上一名進攻型中場，改打4-3-3，全力沖擊。第55分鐘，皇馬獲得任意球機會，克羅斯主罰，足球繞過人墻，直奔球門死角，諾伊爾飛身撲救，把球托出橫梁！看臺上的拜仁球迷發(fā)出一陣歡呼，蘇辰跑過去拍了拍諾伊爾的肩膀：“好撲救！”

  比賽最后20分鐘，蘇辰把位置回撤，既當防守核心又當進攻組織者。他的體能已經(jīng)到了極限，小腿肌肉開始發(fā)酸，卻依舊在皇馬的進攻浪潮中一次次斷下皮球。第78分鐘，他在中場斷下莫德里奇的傳球，一腳長傳找右路的薩內(nèi)，薩內(nèi)突破后回做，蘇辰插上一腳遠射——足球帶著風(fēng)聲直奔球門死角，庫爾圖瓦飛身撲救，卻沒能碰到皮球——2-0！拜仁擴大領(lǐng)先優(yōu)勢！

  看臺上的拜仁球迷瘋了，母親和楊曦擁抱在一起，母親嘴里不停地念叨：“我們辰辰太厲害了！”蘇辰跑向穆勒，兩人緊緊擁抱，穆勒拍著他的后背：“蘇，你今天太冷靜了！這兩個進球，都是你的功勞！”

  終場哨聲響起時，蘇辰幾乎累得跪在地上。隊友們圍過來，把他拋向空中，納格爾斯曼教練跑進場內(nèi)，和他緊緊擁抱：“蘇，你是今晚的英雄！我們晉級四強了！”蘇辰看著看臺上歡慶的球迷，眼淚忍不住掉下來——他仿佛能看到楊曦肚子里的寶寶，正隔著肚皮為他歡呼。

  賽后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