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及全部，眼看就要被后續(xù)的攻擊淹沒。

  沈知意立于船心，眼眸中最后一點波動徹底斂去，化為絕對冰冷的鏡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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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終于，握住了真武劍的劍柄。

  “鏘——！”

  清越劍鳴如同龍吟，驟然響徹河道！

  一道無法形容的、璀璨冰冷的劍光，以她為中心，悍然爆發(fā)！

  劍光并非擴散，而是如同瞬間盛放的冰蓮！無數(shù)道凝練到極致的劍氣精準(zhǔn)無比地分襲四面八方！

  叮叮叮叮叮——！

  密集如雨打芭蕉的脆響連成一片！

  所有射來的淬毒弩箭，無一例外，在半空中被劍氣精準(zhǔn)點中箭簇，瞬間凍結(jié)、碎裂成齏粉！

  而那些撲殺而來的水鬼殺手，他們的刀劍、他們的身體，甚至他們撲擊帶起的勁風(fēng)，都在觸及那盛放冰蓮劍光的剎那，驟然僵滯！

  寒氣入侵，血液凝固，經(jīng)脈凍結(jié)！

  一個個保持著攻擊的姿勢，如同被瞬間冰封的雕塑，然后直挺挺地砸落回水中，發(fā)出沉重的“噗通”聲，濺起冰冷的水花。

  劍光一放即收。

  沈知意依舊站在原地，真武劍已然歸鞘，仿佛從未拔出過。

  周圍稀薄的霧氣被徹底蕩清，河水兀自蕩漾著漣漪，水面上浮著十幾具僵硬的尸體和無數(shù)箭矢碎末。

  小船上，路小佳和黑衣女子僵立著，臉上還保持著驚駭?shù)谋砬椋路鹨脖荒撬查g的極寒劍意凍住了思維。

  一片死寂。

  只有沈知意袖中，那剛剛奪來的海螺法器表面，悄然凝結(jié)出一層薄霜。

  她緩緩抬眸，目光似乎穿透了逐漸恢復(fù)清朗的夜空，望向那虛無之處。

  高天之上的窺視感，在那劍光亮起的剎那，似乎……微微波動了一下。

  旋即，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，悄然隱去。

  沈知意收回目光，看向嚇傻的路小佳。

  “搖船。”

  路小佳一個激靈，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，猛地?fù)涞綑┻?，用盡全身力氣搖動起來。船槳破開浮著冰屑的河水，發(fā)出嘩啦的聲響，在這死寂過后顯得格外刺耳。

  黑衣女子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從方才那驚天一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，指尖銀針未收，警惕地掃視著逐漸恢復(fù)平靜的河面。那些被凍斃的殺手尸體緩緩下沉，只留下些許漣漪。

  沈知意袖中的海螺法器，薄霜悄然褪去，露出它原本灰白粗糙的表面，再無一絲異樣波動。那高天之上的窺視感，也的確消失了，仿佛被那一劍徹底斬斷了聯(lián)系。

  但沈知意的心，并未因此放松。

  太巧了。

  霧陣、刀罡、弩箭、水鬼……攻擊凌厲默契，絕非烏合之眾。他們像是早已算準(zhǔn)了這條航線，在此布下絕殺之局。

  誰透露了行程？

  路小佳？他方才嚇破膽的模樣不似作偽。

  黑衣女子？她的針救了自己，也殺了控霧人。

  還是……那高天之上的“觀察者”不僅在看，更在暗中撥弄棋局？

  烏篷船順流而下，速度漸快。兩岸廢墟緩緩后移，南京城的殘破輪廓逐漸被拋在身后。前方水道漸寬，預(yù)示著即將進入長江口。

  天色依舊晦暗，月影西斜，離天亮似乎還有一段時間。

  路小佳拼命搖櫓，不敢回頭，也不敢說話，只時不時偷瞄一眼沈知意冰冷的側(cè)影。

  黑衣女子沉默良久，終于開口，聲音有些干澀：“方才那一劍……”她似乎不知該如何形容，那已然超乎了她對武功的認(rèn)知。

  沈知意沒有回應(yīng)，目光落在船舷邊流淌的河水上。水色渾濁，倒映著破碎的天光。

  忽然，她目光一凝。

  渾濁的水流中，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。

  不是尸體，不是冰屑，而是一點極其微弱的……金光？

  與她袖中金珀同源，卻更加微弱，如同星火余燼。

  她俯身，指尖探入冰冷的水中，一縷極細微的寒氣循著那感應(yīng)追蹤而去。

  指尖觸到了一樣?xùn)|西。

  很小，很輕。

  她將其撈起。

  那是一小片殘破的、被水泡得發(fā)軟的黃色紙屑。紙屑上，用極其古拙的朱砂筆觸，畫著半道殘缺的符文。那微弱的金光，正是從這半道符文中散發(fā)出來，此刻正迅速黯淡下去。

  “這是……”黑衣女子湊近，蹙眉細看，“道門的符？不對，筆勢更古，像是……巫祝的痕跡？”

  路小佳也忍不住好奇瞥了一眼，嘟囔道：“這破紙片子……剛才那霧陣?yán)镲h出來的？”

  沈知意指尖捻著這濕軟的紙屑，感受著那即將徹底消散的、微弱卻純正的金色力量。

  這力量，與之前那定住毒液的金線，同出一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