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0章 畫眉畫深淺·京城藏龍虎
蕭枕雪將寒髓刃插在井邊,只取了一柄短匕咬在口中,縱身躍入井中。陸云袖不假思索,霜天劍一橫便要跟上,卻被沈知意一把拉住。
“阿姐,井下兇險,我先下!”他話音未落,人已躍入水中。
井水冰冷刺骨,水下竟別有洞天。潛游數(shù)丈后,前方豁然開朗,竟是一處天然溶洞,石壁上嵌著幽幽磷火,照得洞內(nèi)鬼氣森森。
蕭枕雪已立在淺灘處,短匕在手,冷冷盯著前方。溶洞中央,陳老邪獨(dú)臂按在一尊青銅古鼎上,鼎中金液翻滾,赫然是融化的冰魄!
“蕭家血脈,果然不凡。”陳老邪陰笑,“當(dāng)年蕭遠(yuǎn)山若肯服下冰魄,何至于慘死?”
蕭枕雪眸中殺意暴漲:“是你下的手?”
陳老邪不答,獨(dú)臂猛地拍向鼎身。金液驟然沸騰,化作數(shù)十條金蛇撲來!蕭枕雪短匕如電,斬落數(shù)條,卻仍有金蛇纏上手臂,竟順著血脈往心脈鉆去!
“蕭大哥!”沈知意剛爬上岸,見狀大駭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道霜白劍氣橫掃而過,金蛇盡數(shù)凍結(jié)碎裂。陸云袖持劍而立,劍鋒直指陳老邪:“你的對手是我?!?br />
陳老邪獨(dú)眼瞇起:“小丫頭,你爹死前沒告訴你?凌霄劍訣最后一式,需以血脈為引——”他猛地掀開鼎蓋,“不如讓這冰魄,送你們父女團(tuán)聚!”
鼎中金液沖天而起,在半空凝成一條猙獰金龍,直撲陸云袖!
“阿姐小心!”沈知意撲身上前,卻被余波震飛。蕭枕雪正要救援,腳下突然裂開,數(shù)條青銅鎖鏈破土而出,將他四肢牢牢鎖?。?br />
金龍已至面前,陸云袖卻閉目凝神,霜天劍突然脫手,懸于身前。她雙手結(jié)印,竟是凌霄劍訣起手式——可這一式,父親從未教過!
“凌霄第九式,”她朱唇輕啟,“破妄?!?br />
劍光如月華傾瀉,金龍轟然崩碎。陳老邪慘叫一聲,胸口冰魄竟出現(xiàn)裂痕:“不可能!這劍招明明已經(jīng)失傳——”
話音戛然而止。
一柄短匕從他后心透出,蕭枕雪不知何時已掙脫鎖鏈,眼中血色未褪:“這一刀,為我父親?!?br />
陳老邪踉蹌倒地,冰魄徹底碎裂。溶洞開始劇烈震動,巨石紛紛墜落。
“要塌了!”沈知意咳著血爬起來,“出口在鼎下!”
三人合力推開青銅鼎,下方果然有條暗河。就在跳入水中的剎那,陸云袖突然回頭——
陳老邪殘破的身軀被巨石掩埋,可那只獨(dú)眼,竟帶著詭異的笑。
暗河湍急,等三人浮出水面時,已是在白云谷十里外的山澗。
朝陽初升,沈知意癱在岸邊苦笑:“總算結(jié)束了……”
蕭枕雪卻盯著掌心出神——那里有一道金痕,是冰魄殘力侵入的痕跡。
陸云袖默默拾回霜天劍,忽然道:“曹無傷臨死前說的話,你信嗎?”
山風(fēng)拂過,三人一時無言。
山澗水聲淙淙,蕭枕雪凝視掌心金痕,忽覺一陣刺痛直竄心脈。他猛地攥緊拳頭,再抬頭時,眼底已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芒。
"蕭大哥?"沈知意撐著身子坐起,卻見蕭枕雪突然轉(zhuǎn)身,寒髓刃"錚"地出鞘三寸。
陸云袖霜天劍橫擋,劍鋒相擊迸出火星:"你做什么?"
蕭枕雪身形微晃,眼中金芒漸漸褪去。他閉目調(diào)息片刻,啞聲道:"冰魄殘毒在侵蝕經(jīng)脈。"說著扯下衣角纏住掌心,"須盡快尋醫(yī)解毒。"
沈知意從懷中摸出半塊虎符:"先去京城!這虎符能調(diào)錦衣衛(wèi)暗樁,或許能查到當(dāng)年真相。"
三人正要動身,林間突然傳來弓弦震動之聲。蕭枕雪閃電般拔劍,"叮叮叮"三支弩箭被凌空斬落。
"不愧是寒髓刃。"樹叢中走出個青衫文士,腰間懸著翰林院令牌,"在下季懷安,奉首輔之命特來相迎。"
陸云袖劍尖未垂:"首輔如何知曉我們行蹤?"
季懷安從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:"三日前白云谷飛鴿傳書,柳神醫(yī)臨終前將諸位蹤跡告知了首輔大人。"他瞥了眼蕭枕雪掌心,"冰魄之毒,唯有太醫(yī)院金針可解。"
蕭枕雪冷然不語。沈知意突然低呼:"阿姐,虎符在發(fā)燙!"
只見那半塊青銅虎符竟隱隱泛紅,符上銘文浮現(xiàn)血光。季懷安見狀變色:"快扔掉!這是苗疆'血引符',他們在追蹤——"
話音未落,十丈外地面突然炸開,三個渾身纏滿符咒的尸人破土而出!
"五毒煉尸術(shù)!"蕭枕雪寒髓刃劃出弧光,最前頭的尸人雙臂齊斷,卻仍噴著毒霧撲來。陸云袖霜天劍卷起冰霜,將毒霧凍成冰渣。
季懷安從腰間抽出一支判官筆,筆鋒點(diǎn)中尸人眉心:"三位先走!前方三里河灘有接應(yīng)!"
三人疾奔出半里,忽聞身后爆炸聲?;厥淄?,季懷安所在之處已騰起沖天火光。
"他引爆了火藥..."沈知意喉頭滾動,"是死士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