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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河灘蘆葦叢中，果然藏著艘烏篷船。船頭老翁摘下斗笠，露出錦衣衛(wèi)牙牌："奉趙大人令，送三位入京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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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船艙內(nèi)，蕭枕雪拆開密信。信上只有八字：

  「虎符藏密，慎交六部」

  陸云袖擦拭著霜天劍，突然劍身映出窗外一抹殘影。她閃電般刺向艙頂，"嗤"地一聲，劍尖穿透船板，帶下一片染血的衣袖。

  "有埋伏！"蕭枕雪踹開艙門，卻見船尾老翁已氣絕身亡，咽喉插著根孔雀翎。

  河面忽起大霧，四周傳來"吱呀"槳聲。霧中隱約現(xiàn)出五艘快船，船頭皆立著黑袍人，胸前繡著金色蝎紋。

  為首者掀開兜帽，竟是本該死在溶洞的陳老邪！他左眼空洞，右眼卻泛著妖異紫芒："蕭家小子，你以為斬的真是老夫本尊？"

  沈知意突然奪過虎符，在船幫重重一磕。符身裂開，露出卷薄如蟬翼的絹布——

  「洪武三十五年，燕王以冰魄控建文舊部，蕭陸二將藏符以制衡...」

  余下文字被浪花打濕，陳老邪卻已狂笑著撲來："交出太祖密詔！"

  烏篷船劇烈搖晃間，下游突然傳來戰(zhàn)鼓聲。一艘樓船破霧而出，船頭"錦衣衛(wèi)"大旗獵獵作響。

  趙姓首領(lǐng)張弓搭箭，一箭射穿陳老邪幻影："放火箭！"

  漫天火雨傾瀉而下，河面頓成火海。混亂中，蕭枕雪忽將虎符塞給陸云袖："跟緊我！"縱身躍入燃燒的河水。

  水下暗流湍急，三人被沖至一處巖洞。陸云袖剛爬上岸，忽覺頸間一涼——

  一柄短刀抵在她咽喉處。

  持刀人從陰影中走出，飛魚服上沾滿血漬，赫然是早該葬身火海的季懷安！

  "陸姑娘，"他笑得溫文爾雅，"首輔大人想請您看場好戲。"

  短刀寒意沁膚，陸云袖卻紋絲未動(dòng)，霜天劍斜指地面，劍尖凝著一滴將落未落的水珠。

  "季先生好手段。"她語聲平靜，"連五毒教的煉尸術(shù)都能驅(qū)策。"

  季懷安輕笑一聲，刀鋒卻紋絲未抖："陸姑娘謬贊了。那些不過是首輔大人安排的戲碼，真正的煉尸人還在京城等著三位呢。"

  巖洞深處傳來蕭枕雪的咳嗽聲，他扶著石壁踉蹌走來，掌心金痕已蔓延至腕間。沈知意緊跟其后，手中握著半截折斷的船槳，虎符卻不見了蹤影。

  "阿姐！"沈知意瞥見季懷安，臉色驟變，"虎符被他的人搶了！"

  季懷安搖頭嘆息："沈姑娘誤會(huì)了。虎符本就不該現(xiàn)世，首輔大人不過是想保全諸位性命。"他刀尖微抬，"比如蕭公子體內(nèi)的龍氣，若再不疏導(dǎo)，只怕?lián)尾贿^三日。"

  蕭枕雪突然悶哼一聲，單膝跪地，寒髓刃插入石縫才穩(wěn)住身形。陸云袖見狀，劍鋒倏地翻轉(zhuǎn)向上一—

  "叮！"

  霜天劍與短刀相擊，濺起一溜火星。季懷安飄然后退三步，袖中突然飛出一卷黃綾："圣旨在此，三位真要抗旨？"

  黃綾展開，赫然是朱批御筆：

  「著錦衣衛(wèi)護(hù)送蕭枕雪等入京面圣，沿途官員不得阻攔」

  末尾蓋著鮮紅的"皇帝之寶"。

  沈知意冷笑："曹無傷臨死前說蕭大哥是太祖血脈，現(xiàn)在圣旨又來相召，誰知道是不是鴻門宴？"

  巖洞突然劇烈震動(dòng)，頂部碎石簌簌落下。季懷安變色："他們引爆了上游水閘！"說著竟收起短刀，"要活命就跟我來！"

  穿過曲折暗道，四人攀上一處懸崖。山下官道塵土飛揚(yáng)，數(shù)十騎錦衣衛(wèi)正與黑袍人廝殺。季懷安取出一支碧玉短笛吹響，林中立刻奔出三匹鞍韉齊備的駿馬。

  "上馬！"他率先躍上馬背，"五毒教主已潛入京城，首輔府中有解毒之法！"

  蕭枕雪強(qiáng)壓體內(nèi)翻涌的氣血，寒髓刃突然架在季懷安頸間："你究竟是誰？"

  季懷安不閃不避，伸手在耳后一揭——人皮面具落下，露出一張眉目如畫的女子面容。

  "錦衣衛(wèi)暗衛(wèi)統(tǒng)領(lǐng)，畫眉郎。"她朱唇輕啟，"二十年前青州案，正是家父奉命救出蕭千戶幼子。"

  陸云袖瞳孔驟縮。當(dāng)年父親確實(shí)提過，錦衣衛(wèi)中有位易容大師，綽號"千面狐"，曾救過蕭家遺孤。

  遠(yuǎn)處傳來號角聲，黑袍人陣型大亂。畫眉郎一抖韁繩："此刻京城九門已閉，唯有從朝陽門水道能入。再耽擱，等東廠余黨合圍就晚了！"

  三騎沖下山道時(shí)，沈知意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蕭枕雪掌心金痕竟在吸收落日余暉，隱隱形成龍形紋路。

  暮色中，畫眉郎的聲音隨風(fēng)飄來："首輔大人讓我轉(zhuǎn)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