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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捏碎未干的灰漿塊，"二十年前的老師傅才會在辰時三刻加雄黃粉。"

  匠人袖中突然寒光乍現(xiàn)。陸云袖的繡春刀后發(fā)先至，斬落的匕首上纏著靛藍(lán)絲線——正是雙面繡坊失蹤的第十二把金剪。

  "嚴(yán)郎中的同窗。"

  沈知意踩住刺客顫抖的手腕，"工部都水司前任郎中的私印，怎么會在倭寇尸首上出現(xiàn)？"

  運河突然掀起漩渦。

  新任織造太監(jiān)的官船撞上堤壩，船頭破碎的《寒山寺雪景圖》翻轉(zhuǎn)過來，背面血繡的遼東布防圖正在滲水。

  沈知意劈開船板時，四百九十塊骨灰磚從底艙滾落，每塊磚縫都嵌著半枚司禮監(jiān)火漆印。

  "該出現(xiàn)了。"

  陸云袖的刀尖挑起染血的官袍，"從寒山寺到司禮監(jiān)，這條血線該斷了。"

  暮色吞沒最后一絲天光時，沈知意將父親遺留的陶刀沉入運河。

  四百九十朵漣漪次第綻開，每道水都蓄著未及言說的真相。

  對岸酒旗在晚風(fēng)里招搖，新一輪的晨霧正從閶門碼頭的青石板縫里悄然滋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