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3章 王府菊宴,暗香藏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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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之期,轉瞬即至。
和碩睿親王府,位于京城西苑之側,占地極廣,亭臺樓閣,飛檐斗拱,極盡奢華。今日王府中門大開,張燈結彩,車馬盈門。京城中有頭有臉的王公貝勒、部院重臣,乃至一些頗有聲望的修真世家代表,皆手持燙金請柬,絡繹而至。
青木王晉封親王后的首次大宴,無人敢怠慢。這既是權勢的展示,也是一次站隊的風向標。
蘇晚晚的馬車抵達王府門前時,引來了不少或明或暗的注視。她今日并未盛裝打扮,依舊是一身素雅的月白宮裝,只在發(fā)間簪了一支簡單的碧玉簪,通體并無多余飾物。然而,她甫一下車,那股歷經雷劫、凝練混元后自然流露的淵深氣度,便讓周遭的喧囂為之一靜。
沒有迫人的威壓,卻自有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沉凝。她目光平靜掃過朱漆大門內熙攘的人群,仿佛看的不是權貴云集,而是一片尋常風景。
“晚晚郡主到——!”司禮官高聲唱喏。
王府總管,一個面白微胖、眼神精明的太監(jiān),立刻滿臉堆笑地小跑迎上,躬身道:“奴才給郡主請安!王爺特意吩咐,郡主乃貴客,快請入內上座!”
蘇晚晚微微頷首,在總管的引導下,步入王府。凌昊與花影作為隨從,緊跟其后,鷹眼則隱在暗處,隨時策應。
王府花園內,早已是姹紫嫣紅,菊香馥郁。各色名品秋菊爭奇斗艷,或如金盞,或似玉盤,或狀若龍爪,千姿百態(tài)。賓客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處,言笑晏晏,推杯換盞,一派祥和氣氛。但仔細看去,便能發(fā)現許多人的笑容都帶著幾分刻意,眼神閃爍間,交換著只有彼此才懂的信息。
蘇晚晚的到來,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。交談聲有那么一瞬的低落,無數道目光或好奇、或審視、或忌憚地落在她身上。這位近來名聲大噪,以郡主之身掌欽天監(jiān)協(xié)理之權,更傳聞修為深不可測的奇女子,是今日宴會上最引人矚目的變數。
她被引至靠近主位的一處席案落座,位置頗為靠前,顯示出青木王的“重視”。旁邊席位上,赫然坐著幾位皇子以及如怡親王胤祥這等重量級宗親。胤祥見到她,微微點頭示意,眼神中傳遞著讓她小心的信息。
蘇晚晚坦然坐下,自有侍女上前斟酒布菜。她并未動筷,只是端起一杯清茶,目光看似隨意地欣賞著園中菊花,實則神識已如同無形的微風,悄然拂過整個花園。
在她的“法則視覺”下,這繁華熱鬧的宴會頓時呈現出另一番景象。那些盛放的菊花,其生機流轉間,隱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引導、匯聚,流向花園深處的某個方向。賓客們身上散發(fā)出的氣息駁雜混亂,其中一些與青木王關系密切的官員身上,纏繞著淡淡的、與那“灰色禁錮”之力同源卻更加隱晦的“線”,仿佛被某種力量潛移默化地影響著。而整個王府的地基之下,更隱藏著一個龐大而精密的陣法,其核心處散發(fā)出的能量波動,讓她感到一絲熟悉——與她在江南凈業(yè)庵地脈節(jié)點感知到的,以及通州碼頭空間轉移殘留的氣息,隱隱呼應!
“好一個‘賞花宴’……”蘇晚晚心中冷笑。這哪里是賞花,分明是一個以整個王府為陣眼,以賓客氣息為引,不知在醞釀何種圖謀的局!
就在這時,園中樂聲一變,絲竹管弦之聲悠揚響起。伴隨著一陣清越的環(huán)佩叮咚,一群身著彩衣、身姿曼妙的舞姬翩然入場,水袖翻飛,蓮步輕移,在花叢中起舞,引得眾人紛紛喝彩。
然而,蘇晚晚的目光卻瞬間銳利起來。在這些舞姬看似優(yōu)美的舞姿中,她“看”到了一種極其隱晦的、引導和放大賓客情緒波動的精神暗示!尤其是領舞的那名紫衣女子,其眼眸深處,竟隱隱流轉著一絲與“灰侍”力量同源的灰芒!
這舞,有問題!
果然,隨著舞蹈進行,園中賓客的情緒似乎都被調動起來,談笑聲更加熱烈,眼神也漸漸迷離,仿佛沉浸在這片繁華盛景之中,忽略了潛藏的危險。
蘇晚晚不動聲色,指尖在茶杯邊緣輕輕一叩。一縷微不可察的、蘊含著寂滅與清心意蘊的混沌氣流,如同漣漪般悄然擴散開來,將她周圍數丈范圍內的異常精神波動無聲無息地化解。
她倒要看看,青木王接下來還有什么手段。
舞蹈將盡,主位之上,終于傳來了動靜。
“睿親王駕到——!”
隨著一聲長喝,原本喧鬧的花園瞬間安靜下來。所有賓客紛紛起身,目光投向主位方向。
只見青木王身著四團龍補親王常服,頭戴三眼花翎,面容儒雅,嘴角含笑,在一眾王府屬官和護衛(wèi)的簇擁下,緩步而來。他目光溫和地掃過全場,在蘇晚晚身上微微停頓了一瞬,笑容似乎更深了一些。
“諸位不必多禮,今日菊宴,只論風月,不談國事,大家盡興便是。”青木王聲音清朗,抬手虛扶,盡顯親王氣度。
眾人重新落座,氣氛卻比之前更加微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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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木王落座后,先是舉杯與眾人共飲,說了些場面話。隨后,他話鋒一轉,目光再次落向蘇晚晚這邊。
“晚晚郡主,”他笑容和煦,“聽聞郡主前些時日前往北疆公干,一路辛苦。不知北地風光,比之我京城如何?可有何奇聞異事,能與本王及諸位同僚分享一二?”
來了!直接的試探!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蘇晚晚身上。北疆之行,蘇晚晚是以“探查異動”為由離開的,青木王此問,看似關心,實則是在逼她透露北疆之行的細節(jié),甚至可能想借此探聽肯特山之戰(zhàn)的真相。
胤祥眉頭微蹙,正要開口替蘇晚晚擋下,卻見蘇晚晚已放下茶杯,從容起身。
“王爺垂詢,不敢隱瞞?!碧K晚晚聲音清越,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,“北地風光,壯闊蒼茫,別有一番氣象。至于奇聞異事……確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