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161各花入各眼
“赫深,你什么意思?。课腋阏J識這么多年,事到臨頭,你居然向著蘇沁?”郭希萊擰眉質(zhì)問。
林赫深端起咖啡杯,淺抿一口,滿不在乎,開腔,然而,道出來的話語,卻燎若觀火,“何以見得是我向著她呢,難道不是你因為氣她一時錯手,把你和靖揚以及你表妹的那張三人合照毀了而借題發(fā)揮么?希萊,得饒人處且饒人,你至于為了一張陳年老照不問情由,這么氣勢洶洶嗎?她已經(jīng)很艱難了,你何苦落井下石?”
“哼,她艱難?你是沒有見過她氣焰囂張的樣子,我告訴你,我篤定她是存心的,這個女人她不簡單,赫深,你別被她柔弱的外表騙了。”郭希萊怒目圓瞠,斬釘截鐵道。
“你是不是想多了?且不說,你與她無冤無仇,我們就事論事,毀了天晴軒的圖紙,對她有什么好處?非但毫無裨益,反而極有可能被公司解雇,她傻呀?”林赫深不以為然,優(yōu)哉游哉地呷著咖啡。
蘇沁真厲害,三兩句賣慘,頃刻,讓林赫深中了她的毒,句句向著她說話,郭希萊聽得火冒三丈,話音未落,郭希萊呼吸急促,柳眉倒豎,聲嘶力竭,呼嚷,“那是因為她嫉妒,她喜歡靖揚,天晴軒的圖紙只是弄巧成拙,她真正要毀掉的是我跟靖揚的那張合照?!?br />
聞言,林赫深擱下瓷杯的手頓了頓,隨后,他眉心峻厲,“砰”的一聲,瓷杯重重地擱在大班桌面,繼而,冷笑,“呵,怪不得你瞧她不順眼,原來是情敵啊?!彪S而,林赫深點了點頭,薄唇譏誚,接腔,“嗯,你的擔(dān)心倒也不無道理呀,蘇沁雖說算不得頂漂亮,但勝在乖巧可人。約莫一年前,他很寵的那個慕含姿不就是這個類型的嗎?秀而不媚,清而不寒,看起來潔凈無瑕?!?br />
“別給我提慕含姿,還潔凈無瑕呢,她配嗎?哼,縱然再得寵,現(xiàn)在不也膩味了么?”郭希萊眼含嘲諷,雙手交翹,往椅背上靠。
永遠都別指望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,此時此刻,林赫深總算是幡然醒悟了,郭希萊果真是無藥可救了,遂而,林赫深憫笑,“希萊,你在譏諷別人的時候,可曾想過你甚至還不如她們呢,縱使曇花一現(xiàn),可人家至少盛開過,而你呢,哪怕百花凋零,也仍舊孤芳自賞,你說誰更可悲?。俊?br />
“你未免離題萬丈,我們正說蘇沁的事呢?!惫HR抹了抹頰邊的淚水,繼而,眨了眨眼,倔強忍淚,清盈的水眸落向林赫深,卻見林赫深攥著大班椅扶手,靠向椅背,搖頭輕笑,“前車可鑒,難道你不是因為有慕含姿這個先例在,所以才惴惴不安,從而,如此敵視蘇沁么?”
郭希萊咬牙,淚水晃動的眼睛充滿怨憤,雙手緊握成拳,冷靜瀕危邊緣,聲音噙著妒恨,近乎從牙縫里擠出,“我不會讓蘇沁有機會成為第二個慕含姿的……”話語未盡,郭希萊霍地想起現(xiàn)今正陪著胡靖揚出游的那個女人,另外,沈江說過那個女人與胡靖揚手上的戒指休戚相關(guān),莫非那個女人就是慕含姿?郭希萊大腦猛然“嗡”的一聲,隨即,心里一咯噔,淚眼瞠得大大的。
平心而論,慕含姿何止不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,還出落凡塵,確有潔凈無瑕的氣質(zhì)。郭希萊并不知道慕含姿與胡靖揚是怎么認識的,當(dāng)她發(fā)現(xiàn)這個人的存在其時,慕含姿已然待在胡靖揚身邊一個多月了。據(jù)她后來調(diào)查所得,慕含姿來自農(nóng)村,就讀于b市某所名不經(jīng)傳的大學(xué),基于家境貧困,半工半讀。
胡靖揚在公司附近的樺林居小區(qū)有一套高檔公寓,有時加班晚了,他會在那里留宿,兼且,間或帶女人上去。猶記得,一年前,某天早上,郭希萊知道胡靖揚近來公事繁忙,多半宿在樺林居,于是,那天,她找了個借口,一大早前往樺林居,扣響了公寓的門,彼時,開門的是個美麗女人,身穿白色浴袍,半干濕的長發(fā)嬌慵地攏垂于左肩,光潔的秀頸水汽氤氳,儼然剛洗過澡的樣子,前一晚做過什么,不言而喻。隨后,長達幾個月的時間里,郭希萊時不時就會見到這個女人出現(xiàn)在胡靖揚身邊,安靜而婉順??墒牵恢壓危蠹s半年前,這個女人突然間銷聲匿跡了,郭希萊還以為胡靖揚膩味了,兩人斷了呢,難道……
“蘇沁這事,哪怕你鬧到靖揚那里去,他也只會覺得是你飛揚跋扈,以強欺弱,依照他的性格,定然不會縱容你胡作非為,所以,我勸你還是自己消停吧,況且…就這么一點雞零狗碎的小事,莫非我這個集團副總尚且不能決定么?”眼見郭希萊執(zhí)迷不悟,林赫深不假辭色,開腔,話語尾聲,眉梢越發(fā)凌厲。
聽聞林赫深聲色俱厲的話腔,郭希萊如夢乍醒,繼而,品味過來林赫深為何駁了自己開除蘇沁的提議,只見她嘆了嘆氣,然后,攤著雙手,溫言解釋,“赫深,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,你我相識經(jīng)年,對于我的為人,你應(yīng)該很了解才是,我是因為……”
“你是因為靖揚休假,目前,下落不明,兼且,你的電話他又不肯接,所以,你想趁機搞大這件事,一來,可以拔了蘇沁這顆眼中釘,為自己掃除一個似曾相識的隱患,二來,天晴軒出事,你便可借此為由,軟硬兼施向沈江問出靖揚現(xiàn)今在哪里,然后,你好去找他?!绷趾丈钜会樢娧?,嘲嗤,“你以為你處心積慮找到他,他就會給你機會和他獨處了么?我可聽說了,靖揚不是一個人休的假,他身邊有佳人相伴,難道你給他和你表妹當(dāng)了四年電燈泡還嫌不夠,非得再次親眼目睹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,你才高興嗎?”
轉(zhuǎn)而,林赫深自嘲一笑,“我真傻,明明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,還妄圖拔出泥足深陷的你,希萊,你我皆是癡心妄想的人,但是……”說到這,林赫深神色徒然一肅,森郁的眸底帶著披堅執(zhí)銳的殘冷,前所未有的堅決,“但是,我的癡心妄想到今日為止,以后,你我僅是普通同事,但愿你最終能夠得償所愿,不負逝去的經(jīng)年韶華?!?br />
郭希萊聽聞,淚水盈眶的眼睛猛地怔忡,一顆七零八落的心,愀然空靈,饒是她自己,也捉摸不透,霎時間,百感交集,驚愕有些,欣慰有些,滄茫有些,心痛...有些。
山村的夜格外祥和寧靜,風(fēng)吹樹葉的沙沙聲,涓涓不壅的流水聲,小孩嬉戲的歡樂聲,混合交織成一首安閑優(yōu)美的動聽樂章,宛轉(zhuǎn)悠揚,安暖相伴。
孟紫怡沐浴在徐徐晚風(fēng)當(dāng)中,月光輕柔似紗,包裹著她的纖姿麗影,姹紫嫣紅的花圃前,孟紫怡拄著手機附耳,接聽著孫媛媛的電話,淡雅怡人的花香時不時吹送至她鼻尖,沁人心脾。
“小怡,你怎的還不回來呀,我都要想你了,你莫不是和胡靖揚奔赴山村后,被那里的山青水秀吸引,打算從此留在胡靖揚的家鄉(xiāng)落地生根,再也不回來了吧。”孫媛媛窩躺在長沙發(fā)里,攬著抱枕,嘟嘴道。